直至茜月前来寻她,言长公主已用早膳,茜月方回神,携紫云前往长公主居所。
婆母常离府,茜月日常无以尽孝,此次同住,欲多表孝心。
心中对婆母,敬慕之情油然而生。
至雅颂居,长公主坐于外室软榻,品茗静候,茜月上前恭谨行礼。
公主命座,茜月下首而坐。
“今日泡以松针,未知汝能否习惯?”公主启齿。
茜月家本茶乡,平日偏爱白茶,然于婆母前,不计此细,答曰:“甚合口味。”
一旁徐嬷嬷闻言,即为茜月斟茶。
茜月轻抿一口,对曰:“此乃晨露所制,非欤?”
公主面露诧异,问:“汝通茶道乎?”
茜月颔首:“刘门茶乡之后,略有所知。”
公主点头,赞曰:“难怪。”
茜月续言:“雨前龙井,若以夏荷露或冬梅霜泡之,茶香更浓。”
公主嗜茶,遇知音,心甚欢,谓徐嬷嬷曰:“明日命人取荷露,吾欲试之。”
徐嬷嬷见主悦,亦喜,笑诺:“老奴即刻安排。”
茜月笑而附和:“荷露采得,置于瓮中,待日出密封,曝晒一时辰,去其酸气,更佳。”
徐嬷嬷欣然应允:“老奴必按夫人言行事。”
茜月望向公主:“露备妥,愿与婆母共煎茶。”
公主悦曰:“善。”
正论茶间,三小姐入,见茜月,怨曰:“二嫂原在此,害我寻遍。”
公主问:“何不使仆从引你游园?”
三小姐依母而坐,答曰:“独游无趣,欲与二嫂同行。”
公主观女娇态,微笑曰:“往日独游,未尝言无趣,日日赞园美,游不厌也。”
三小姐撒娇回:“时移事易矣。”复视茜月,又顾母,黠笑:“今有二嫂伴我。”
徐嬷嬷笑谑:“二嫂乃二公子之妻,何时成汝所有?”
提及兄长,三小姐嘟嘴告状:“母亲,二哥最烦人,常训我。”
公主无奈笑曰:“必又是顽皮惹祸,说来听听,又何事?”
“何祸之有,皆因……”三小姐言及四字,忽止。
母亲乐见她与二嫂同游,不愿提不悦之人,以免母忧。
“小事尔。”三小姐喃喃。
“娘不在,须听祖母、兄嫂言,记否?”
无母不爱子,公主虽傲骨清高,亦难割舍。然宽恕夫君之过,非其所能。携子女左右,非不可行,唯恐误其前程。
正室嫡出,于镇国公府,胜过随半寡母。
三小姐对兄仍耿耿于怀,赌气言:“长嫂如母,此后唯二嫂是从,二哥勿以兄长自居,管我。”
徐嬷嬷笑曰:“童言无忌,听嫂言,亦是好事。”
公主笑曰:“二嫂初来,命人领你们游园。”
三小姐拉茜月,雀跃:“二嫂,走吧。”
茜月对公主笑曰:“今日凉爽,母亲亦同游可好?”
公主摆手:“吾不喜动。”
三小姐闻言,附和:“母亲,同游去,勿总闭门不出。”
徐嬷嬷亦劝:“孩儿言之有理,外出散心。”
公主终拗不过,应曰:“好吧,吾与众同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