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尹万将罗达生题好的墨宝，赠了一份给唐老板，两外两份高高挂起。

基本每来一个人，尹万就先向他们介绍罗达生的墨宝，大伙儿略带兴趣地看了几眼。

只是一听到要卖三十文钱，就不再关注了，毕竟尹万写的才卖十个铜板。

无非就是祭拜先祖前的起言，许多街坊大字不识几个，到了祖宗坟头也是嘴笨，不知道怎么开口。

而尹万问过各位街坊的先辈情况，便量身定制了起言，大纸刷刷写了一面。

再手把手教他们读了几遍，他们也就熟稔了。

偶尔忙不过，也让罗达生帮着写，或者教他们读。

等到他们准备离去，尹万又再叨叨一遍，问他们要不要罗达生的墨宝，只此三幅，现在卖的就剩两幅了。

可惜成效寥寥。

罗达生在一旁，看尹万和街坊如此熟络，不仅在心中感叹：张兄一点读书人的架子都没有，属实是我辈楷模。

日上三竿，尹万觉得有些肚饥，这便开始收摊。

罗达生凑了半天热闹，这会儿正觉得起劲，得知他要收摊，颇有些不舍。

“张兄，这才半日光景，，，”

“说人话。”

“下午还摆吗？”

“摆个屁，我可是读书人，怎么为这三五文臭钱折腰？”

“唉？？？”

尹万麻溜地将剩下的纸还给了唐老板，并支付了唐老板三成收益。

唐老板：“张先生这就收摊了？我可以让大牛帮你们看看摊子的，你们吃过饭再回来也可以，不碍事。”

“谢过唐老板了。”尹万面色如常：“天色不早了，我还要回去读书呢。这回折戟沉沙，翠姐眼睛都哭红了，我可得加把劲。”

唐老板：“也是，不过张先生也不必太过内疚，只要愿意振翅，终于高飞那天。”

尹万谢过唐老板，和罗达生提着木框往回走，边走边大声训斥着：

“罗达生啊罗达生，你个赔钱货，总共就写了三幅，结果一幅都没卖出去...”

唐老板目送他们远去，无法避免地想到一个问题：罗达生，是谁？

罗达生就这么委屈着，被数落了一路。

等回到家，尹万放好所有东西。

“阿承，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我还准备送饭过去的。”朱翠有些好奇。

尹万像个废人一样，躺在外屋的长凳上，“太热了，不想写了。”

说话间，他将剩下的铜板，分了一半给罗达生，其余都给了朱翠。

朱翠见他如此颓废，也有些无奈：“罗先生，时候不早了，不如留下来一起吃个便饭。”

罗达生正要开口，却返现对面的张兄，正在用一种危险的目光打量着自己。

“谢谢嫂子，母亲还等我回去吃饭了，就不叨扰了。”罗达生终究把那个“好”咽了回去。

尹万笑道：“都是自己人，客气啥。”

朱翠似乎看出了场上的尴尬，于是随便说了几句，就去侧室准备饭菜了。

“张兄，你和田兄葫芦里倒底卖的什么药？”罗达生着急地问，刚才一在外面，他不好细问。

尹万将剩下两幅墨宝取出，然后从某个旮旯角翻出一个香炉，庄重地摆在一角的木桌上，又挂上墨宝。

为了逼真，他又溜去侧室，在炉灶下搞了些灰，把香炉填满了些。

“好了。”尹万叉着腰看了一下，得刚刚好。

罗达生看得云里雾里，“张兄，你这是在做什么？”

尹万转过身，邪魅地问：“罗兄，如果是你，会出多少钱，来买我这两幅，已经挂上祖宗墙头的墨宝？”

祖宗墙头？罗达生心说，你刚才连个香案都没有，这会儿就是祖宗墙头了？

细细一琢磨，罗达生忽然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