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马灯已经熄了。马钧看了看,也淡然道:“偶得兴致,随手为之......没啥,此乃......小先生治病的!“”他牢记小先生的方法,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心中有气也不敢激动。不想让他们因为口吃瞧不起自己。
王策见他话虽平淡,却隐含冲撞之意,更是不喜。他在县衙,一直受同僚挤兑:在路上,要看属下脸色:在这里,又要巴结舅爷。觉得好没尊严。现在一个小的结巴也不把他放在眼里,心中的火腾地就上来了。脸上便有不成之也,话里也就带出来了:“哦,偶来下兴致,随手就能发明个物事,真不简单啊。要是用心为之,那就是第二个张衡张平子了。”
马钧茫然了一下,间:“张......张平子?张衡......张平子是谁?”王策不屑地哂笑道:“亏你还是读书人,连前朝太史令,大名鼎鼎的发明家张衡张平子都不知道。”
荀安、荀定见马钧难堪,暗出了一口气。马钧神色慌张,立即跪拜在地,肃然道:在下......无知为耻,在下....当耻烦大人指点”才倨傲之色,顿然不见。
张超像个大人似的摇头晃脑道:“知耻而后勇,孺子可教也!大人不妨教之!”王策愣,重新打量了一下马钧,微微点点头,口气缓和了下来:“嗯...看你还算可教,我就跟你说说。这位张衡张平子,出生在前朝建初年间,就是南阳人。与小先生算本家呢。他家是名门望族,他祖父叫张堪,就像小先生一样,家学渊源,是个神童。”对张超一笑,以示敬重,“当时人家都叫他“圣童’,可见是神得不得了。”
“乖乖,还是‘圣童’!”张超伸了伸舌头,神往地问,“怎么个‘圣’法?”王策有些尴尬,含糊道:“具体怎么个‘圣’法,我没听说,反正当时的读书人都佩服他。尤其是他的品格。”
王巧拍了一下张超:“别打岔,听下去。’
张超笑了笑,不想了,听王策继续说下去:“张衡小时候也是个神童,非常善于写文章,曾游历三辅,就是你老家扶风那些地方,后来入太学观摩,通五经,贯六艺,才高于世,而无骄尚之情。”说到这里,朝马钧看了一眼,似在说他。见马钧神色谦恭,继续道,“张衡生性淡静,不喜欢多交朋友。永元年间,县里保举他做孝廉,他不要,公府征辟他做官,他不去。后来回到南阳,只做了个主簿,在这里研究天文、阴阳、历算......”
王巧叫道:“父亲,快说他的发明,他的发明!”
“哦,扯远了,扯远了。”王策“呵呵”一笑,“说他的发明。张衡研究了很多东西,有过很多发明。他发明过指南车、水转浑天仪、候风地动仪,都是了不起的大发明。就说这地动仪吧,据说它是精铜铸成,圆口八尺,合盖隆起,状如酒尊,上面刻上篆文、山龟、鸟兽之形,十分精美。中间有根都柱,旁边开了八条暗道,内藏机关。外面铸有八条龙,头下尾上,衔着铜丸,下面蹲坐八只蟾练,张口向上。所有的巧妙都藏在圆樽里,没有人知道究竟如何制造。如有哪方地动,那圆樽一动,龙就震动,里面机关就动,龙嘴就会吐出铜丸,掉到蛹蛛口中,人就听到了,就能知道哪个方向发生了地震。”
大家听入了谜。马钧忍住不插嘴道:“怎......怎么......证明....他这个地动仪......仪......灵验呢?验....过吗?”
王策不屑道:“怎么没验证过?听说当时京城里没有人相信这个东西有这么神。有一次,西边那条龙嘴里的铜丸掉下来了,但当时没人感觉到地震。京城那些人都嘲笑张衡吹牛。没几天,快马报奏朝廷,说是陇西发生了地震,这下大家才真的服了。”
王巧看了一眼马钧,想起他刚才冲撞父亲的神情,忍不住接口敲打他:“所以啊,虽然说发明没有贵贱之分,但要想让人服你,就得拿出事实来验证。”她这话有一半还是在维护着马钧,令王策不满地看了她一眼。
王巧不知道,她这句挤兑人的话,让马钧受到多大的震动。这以后,他常常因此想起这个专门和他作对的刁蛮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