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是两句话便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眼前的意识逐渐模糊,在倒下前,眼底冒出了一摸红色,伴随着凄厉地惨叫。
“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吗?”
“原来是眼睛出血啊,红色的眼睛,想想就害怕。”
“曹清会不会也看到这样的眼睛呢?会吓到她吧?”
“她这么胆小,我可不能再吓她了。”
罗开闭上了眼睛。
是包子害了他和曹清吗?不,是他害了包子和曹清。那包子的热气真暖和啊,那掰开后的气味真是香啊,那是他和曹清吃到过最香最美味的食物了——真想再吃一个包子啊,就一个……
热腾腾的气体充斥了他的周围,寒冷被热气逼退,和刚出炉的新鲜包子一样,真是暖和,真是幸福。只是这时候的热气不断地流动,他身上也出了些热汗。应该是汗吧,身上黏糊糊的。“要是曹清也能感受到这热气就好了。”他心中如是想。
淡淡的铁锈味涌进他的鼻腔,和铁炉上的味道一样。他很少闻到过这气味,因为他很少离铁炉那么近,只有上课的时候,才会被老师们施加偏爱,拉到靠近铁炉的位置。这气味无疑象征着亲情与温暖,老师、所长和曹清便是他的全部家人。
他猛得睁开眼,眼前的包子、铁炉一应俱全,曹清正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远处,他仿佛又回到了人生最温暖的时刻。只是,曹清在看什么呢?
他循着曹清的目光看去,天空被浸染成血红色,无数平民与士兵被抛向空中,或完整,或残缺。面前的那些“包子”,是一滩滩冒着血水的肉块,身旁的铁炉,是刚刚被从盔甲里掏出仅剩头盔的士兵。士兵的残肢正趴在他身上,坚硬的白皓甲硌得他生疼,头盔却是灰色?大抵是军团没有多余的装备了吧。
两名骑兵从地面上沿着雪坡冲杀上来,一路的矮小类人猿被斩杀殆尽。健壮的马匹顶的上六只类人猿大小,身着铠甲的士兵挥舞着手中的长刀,将这些野蛮的生物打入积雪中。
曹清和罗开被两名士兵抓起放在马匹上,向中城的军团出发。一路上的类人猿如潮水一般径直冲向他们,但厚重的铠甲和坚利的刀剑会给予回应。没人能阻挡重骑兵的冲击,如果有,那就再来一个重骑兵。
眼看军团的旗帜在空中飘扬,生存下来的可能被无限放大,罗开正感到惊喜的时候,从旁边的巷子里飞出无数砖瓦。烟尘过后,是一只足有三层楼高,浑身鳞甲的大型类人鳄。这只巨兽挡住了罗开与曹清之间互相胆小的视线。来不及思考,士兵将缰绳套在罗开身上,调转马头用力一踹,马匹向着反方向竭力狂奔,士兵连刀都没挥出便被拍成一滩血饼。
仍有部分士兵在城内游走,搜集幸存下来的平民,但像罗开他们那样的运气不是人人都有的。
“轰!”身旁的哨塔轰然倒塌,马匹受到惊吓,突然暴躁起来,不住得摇摆。罗开没有骑过马,却很快便拉紧缰绳,将马儿驱向南城门的方向。
手掌没有护具的保护,已被粗糙的缰绳磨出了血。眼角不知是血是泪,他边哭边控制着马匹,身后是同刚才一样的一只大型类人鳄。只是这只有所不同,它的身上还覆盖了一层厚重的皮甲。健硕的身材使得皮甲也显得轻盈,也因此它的行进速度几乎与狂奔的马匹无异。罗开渐渐没了希望,眼神暗淡下来,双手松开缰绳,一道血沥沥的红印是他曾对生的希望,闭上眼睛,等待着死亡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