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是眸光潋滟，再往深处去寻却只见白茫茫的干净一片。

每次重生她都在尝试阻止这场屠戮，她自认不是个为国为民的侠士，但那个人是。

“是啊，这很奇怪吗？我不应该吗？我知道此事与你无关，我也无意迁怒于你。但你和我不该讨论这件事。”

游鹤惊的母亲是被大梁皇帝强抢的大梁人，因为身负一半大梁血脉又被大梁皇室以极为惨烈的方式养大。

他对北燕的恨意大抵不比林嘉禾少，但他归根结底还是北燕的六皇子。

辽东郡是北燕屠的，他不与她讨论这个问题，他们二人之间尚能粉饰太平。

游鹤惊长叹一口气：“你知道的我不会阻止你，我只会帮你。”

若能倾覆北燕，他只怕会比大梁人更加高兴。

只可惜这若是轻易便能做到的事情，他便不会蹉跎多世。

但她是他的妻，他们上辈子拜过天地的。

他会帮她，但也绝不可能让她嫁给商时序。

林嘉禾的柔荑向上摸去，游鹤惊顺从的低头让她能够抚上发顶。

若是往常的游鹤惊说这话必然出自真心，但若是她要嫁给别人他说的这话便一个字都不能信。

自从与他相爱，她都快忘了，这个男人在初次与她相遇时他们二人互相杀了彼此多少次。

就算他收敛性情装成了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骨子里依然还是那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疯子。

如果想让他乖乖的不生事，那便必须扔出去一块诱惑力十足的饵。

林嘉禾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诱哄的意味，却引得游鹤惊甘愿沉沦：

“再等一等好不好，待我放下这个执念，我陪你回北燕，你想做什么我都陪你。”

无声的对峙在二人之中弥漫，只是不肖片刻，只听游鹤惊苦笑一声说道：“好，你知道的，我拒绝不了你。”

他与林嘉禾曾是斗到你死我活的宿敌，后来又成了生死相许的恋人。林嘉禾是世上最了解他的人。

仅用一句话便可以握住他的命脉。

短暂的欢愉也许不足以打动他，但一世的陪伴却令他无法拒绝。

他敛眸看向周围的一地狼藉，将林嘉禾打横抱起温柔的放在床榻之上，随后又执起她的柔荑亲吻指尖。

“睡吧，待你明天醒来房间便会恢复原样。”

林嘉禾在游鹤惊即将转身时，用手勾住他的衣角。

游鹤惊为林嘉禾覆好锦被，将她的头发全数拨弄到后面，在她床边坐下。

他动作温柔，眸底却是晦涩难明。

林嘉禾的气息逐渐均匀，但游鹤惊依然守在床前。

不知过了多久，熟睡的林嘉禾突然皱起眉毛呓语道：“不要，不要，子瀛。”

随后不知受了什么刺激猛然惊醒。

游鹤惊将她拥入怀中低声安抚，表情越发凝重。

嘉禾这个样子精神早晚会崩溃的。他有必要去兰濯那里走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