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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千骑破阵

只听屏风后传来“啪”的一声,原本喧闹的迎客居便渐安静了下来。不久,屏后之人拉长腔调,缓缓说道。

束发银翎腰白玉,千骑饮马洛河边。寒锋映月角声起,偃蹇旌旗奏凯旋。

话说那承平二年,前镇南王薨,新镇南王年幼,益州群龙无首,内部更有奸人作祟,与敌国暗通款曲。南朝趁机起兵,以车骑将军祖夷为帅,率兵八万犯我益州。交战一月以来,宋军连战连捷,正面主力接连攻占了临江、丰都、汉平等地,兵锋直指巴郡。

幸得镇南王其弟,时值北中郎将的高子义将军接管了益州兵权,于垫江一带布防。那子义将军也算是师承其兄前镇南王,本领自是一绝,虽临危受命,但也可借助地利之便固守。祖夷所部被遏制住了势头,僵持半月有余,不得寸进。

见久攻不下祖夷亦有些着急,只因镇南王治下的益州可谓是政通人和,百姓安居乐业。而宋军进犯以来,为抢时间一路掳掠,以此来振奋军心、补给军需。以至后方不稳,涪陵郡境内仍有军民顽强抵抗。至此祖夷万不敢倾巢而出,毕其功于一役。

与之相反的是垫江城内的局势,见前线宋军始终无法攻破垫江防线,益州的豪族也都纷纷收起了别的心思。不断有物资补给向垫江一带运来,局势也开始趋于稳定。虽说子义将军统兵以沉稳著称,但也不断派出小股部队侵扰敌军,不断消磨宋军意志。等到时机成熟,便可吹响反攻的号角,一举收复失地。

祖夷此刻已然到了进退维谷的境地,然自镇南王高子阳出道以来,两国交战中,于巴蜀一带南朝屡屡吃亏。被夺取的益州成就了镇南王的威名,也是刘宋王朝的耻辱。这次镇南王薨对祖夷来说是个绝佳的机会,故而他不想放弃。

一日,祖夷帐下一谋士寻他说到。他本东江阳郡人士,与江阳徐家长子徐帆有旧,而徐家在当地士族中颇有威望,且其父为东江阳郡郡守,手握兵权。愿亲自前去游说徐家出兵合围垫江,届时只需拿下垫江,益州境内定再无抵抗。

祖夷沉思片刻,认为此计可行。到时候也只需以送礼为名,将手下亲信安置于徐家部队之中,便可成合围之势。于是便吩咐手下准备礼单,又许诺巴郡的部分利益给徐家,便让手下的谋士出发。让其游说成功后先发来信函,自己这边先送上部分礼品和辎重粮草,以表诚意。

当日一行十余骑便乔装打扮往江阳而去,随行的更有两名二品高手。一行人抵达江阳便受到了徐帆的热情招待,将其引荐给徐家家主,但徐家对出兵之事却绝口不提。

如此拖延数日,那谋士也知晓此时情况紧急,便心生一计。将前线战况半真半假的说着,还提到涪陵境内的几股反抗已被消灭。又不经意的泄露出自己收到密信,宋国将有援兵自南广郡挥师北上,意图拿下东江阳郡,合围垫江。而自己也整日在城内闲逛,与兵卒交谈,打探东江阳郡的军事部署。之后又吩咐手下两人前去南广郡,一路又表现出一副刻意隐蔽行踪的样子。

见此情景徐家父子不免生疑,又在重利的诱惑下答应联合东江阳郡的一些豪族一同出兵。又因为时局并不明了各家仍有所保留,总计也只凑出了九千余众。谋士心想重点也只是表明态度扰乱敌军后方,再加上前线情况紧急便同意了此事。

然就起兵之事双方交涉了将近十天,消息难免会有外泄。再加上祖夷假意送礼,实为监督的一千骑兵已经到来。为保万无一失,祖夷甚至将自己最为器重的二儿子,身为一品高手的祖成派了过来,徐家意图自然不言而喻。而这叛军中有一中层军官曾为镇南王的旧部,在察觉此事之后当夜便伙同手下亲信连夜逃营,兵分两路。一路往垫江而去,一路北上往成都去,沿途告知各郡县。

北上一行人纵马奔驰一昼夜即将抵达了内江,而在这洛水之畔便遇上一十七岁少年。只见那少年头顶白羽,身披银铠,座下马蹄嘶鸣;眉如墨画,目似朗星,腰间长刀悬挂。这器宇轩昂的少年正是镇南王府的大公子,虽是螟蛉子,但前镇南王一向将其视若己出。此时在内江也是来协助粮草军需转运事宜。那军士自然也是认得眼前少年的身份,连忙上前通禀叛军之事。

少年听闻此事当即做出决断,将周围能找到的马全部集合起来,总计凑出千骑。他知晓垫江一带万不可令叛军形成合围之势,一旦后方有变恐影响守军气势。而叛军内部知道有人逃营定然会加快计划,江阳到垫江不足八百里,若轻装简行一路急行军的话,七八日便可抵达。届时祖夷本部也会强攻垫江为叛军掩护,令垫江守军无暇他顾。若要阻拦的话自己必须借助骑兵速度的优势,提前抵达以逸待劳,埋伏叛军。

又让手下传令附近各县出兵,再将部分押运粮草的民夫扮做士兵模样,让手下剩余精锐带领这些人前去佯攻江阳。再让前来传令的军士直接去往成都,沿途不要声张,届时看成都安排。又令人通知资阳郡守,自己父亲曾经的副将,做好准备。然后便带着一千骑兵,轻装奔袭。

之后的事都按照了那位大公子预想中的进行。三日后围困江阳之兵已至,围三阙一,给江阳守军一条放出消息的通道。并密切关注那一路的动向,待发现传令兵走后又将这缺口堵上。两日后,叛军主力接到了江阳被围的消息。此时叛军已经出发六日,离垫江也就两日行程。

得知消息徐家父子不免被吓慌了神,当即表示要回去先保住江阳。而那祖成也是狠人,仗着自己手里有一千骑兵和一品高手的实力,当场便劫持了徐家父子与叛军中的中层军官,逼迫他们继续前行。即便如此叛军也耽误了半日行程,而这半日行程在之后看来却是致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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