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段时间的学习,云福绥也结识了一群要好的伙伴,空闲之时便会三五成群一起在学校旁边的酒馆里谈天论地。
酒馆中总会有谈不完的少年意气,说不尽的梦想信念。
云福绥早已忘记大部分当年的人,以及那些话语,已经在时光的打摩下变的如镜子上的雾一样不真切。
大部分少年上艺术学院,只是为了更好的学历,为以后出社会找更好的工作。而他却并非如此,他说他是为了自己的理想才来—成为伟大的艺术家,并且为自己的画题上全世界最棒的诗。
云福绥如何认识的他,如何成为朋友,这些过程早已忘记,时间将尘埃吹走,留下已经打磨精致的岩石。
云福绥只记得他的特点—高傲,他认为有文化的人,他会用青眼看人,而愚昧粗俗之人,他会用白眼看。所以他便有了个诨号—青眼白龙。
他最讨厌别人批评自己的诗,只要别人稍微说一点不好,便会大为恼怒,并且会大骂,批评他的人,所以酒馆的人喜欢以此来戏弄他,故意说他诗歌不好。
他一恼怒,酒馆便会传出一阵阵大笑声,或许这便是现实中少有一种乐子。
白云苍狗,春秋相转。
毕业季来临,且正值冬日,虽不见雪下,亦有寒冷相伴。领完了毕业证,大多学子会在附近的酒馆酌几杯美酒暖身,与自己友人道别,互约改日相逢,勿忘彼此。
云福绥也与几位好友小酌几杯后,便觉酒馆空气混浊,气闷,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吹吹风,散散气。
他一出门就看到“青眼白龙”站在门口看向大街上的车水马龙,云福绥本就闲来无事,与他闲聊了几句。
;“毕业后,你有何打算。”
;“且行且看且从容,人生如烟,繁华易逝,不必有那种强求去抓住烟尘。”
;“你还是一点都没变。”
他微微颔首,拿起放在门口的一把伞,他离开之时,漫漫朔雪从天边落下。
云福绥不知不觉的走回了自己的廉价出租公寓。
打开手机,发现又一条提醒防诈骗短信;
温馨提醒,凡是说不需要绝念忘机,少私寡欲,见素抱朴就能修道的,都是骗子,请不要轻信。
云福绥看完后便将手机关机,打开窗户,夜晚的凉风静悄悄的吹拂着。
抬头看向因为光污染而看不到任何星星的天幕。在这命运的穹顶之下,仰望着独属于自己的孤寂。
在一个不知名地方,无数研究人员忙碌着,在这永远亮炽的灯下,人影交错,时间在这里的度量和参考似乎只有一篇报告出炉的时间,一份数据计算分析完成的时间……
一人安静的坐在地板上,所有人都绕开他,就像欧式几何里处于一个平面的平行线段永不相交,忙忙碌碌的人影一点一点的映在他的眼帘。
不知过了多久,几篇报道打印的时间还是,一份数据从计算开始到完成的时间?
他缓缓起身,走进一个与外界隔绝的单独实验室,拿出了一台老式投影机,在幕布上看着太空壮剧……
时如光影,长长短短便是一生。
冬日雪下,路上行人时闻折竹声。云福绥在天街上行走,飘飘洋洋的雪中,再次遇见了那名乞丐。
他更加虚弱,单薄的衣裳勉强遮蔽住下体,胸腔畸形。
云福绥前往附近的商店买了一瓶酒,来到了乞丐的面前。
离别和重逢皆在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