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异解释道：“这个留赞颇有能力，以他的本事和功劳，早就能当兵曹了，仲翔（功曹虞翻字）的论功卷上常常出现他的名字，我如何不知道他？只是他年龄实在太小，暂时升不得。”

王朗心中不以为然，升迁当然要看功劳看本事，怎么能看年龄？

不过他还没有傻到当着郭异的面把想法表露出来。

才休息了不到半个时辰，太守派来打下手的两个郡兵就到位了。一个二十多岁，皮肤黝黑，名叫赵栋，字德柱。另一个脸皮黄澄澄的壮实小子，正是王朗点名要的留赞，留赞的年纪离加冠还远得很，所以没有表字。

“跟我上街。”

赵德柱比较稳重，只是默默跟着，也不多嘴。留赞毕竟年纪小，总是提问现在要干什么。

“现在，先把肚子填饱，才有力气干活。”王朗笑了笑，走进一家酒楼。

留赞和赵栋面面相觑，不知道王朗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既然代都尉发话，他们只有跟上而已。

饭菜一上，那赵德柱颇为拘谨，留赞倒是喜上眉梢，欢快大吃起来。

王朗询问两人许招有没有什么仇家，留赞漫不经心地说，老都尉曾掌管一郡军事，涉及面极广，怎么会没有仇家呢？

“我指的是那种，有势力有本事的，能够指使刺客的。”

两人回忆了一番，都摇头，表示真没有。

王朗也不在意：“无妨，继续吃！”

没过多久，那酒楼掌柜满脸堆着笑上前道：“几位军爷，菜肴虽好，需不需要一点喝的？”

王朗没有说话。

留赞看了一眼王朗，然后叫嚷起来：“你知不知道，眼前这一位，乃是徐州名士、经学家、大才子王景兴！你这些劣酒，如何能入名士之眼？”

掌柜惶恐行礼：“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实在唐突！”

王朗摆摆手：“你家的酒，能登大雅之堂吗？太守喝过？”

赵栋心中不快，如今郡中正是多事之秋，他被派到王朗手下，是为了救急，没想到王朗却在酒的档次上纠缠不休，实在让他失望。

一念及此，赵栋觉得嘴里的肉都不香了，把碗放了下来。

留赞比较机灵，给了赵栋一肘子，示意其不要乱来。

掌柜回答道：“贵人在上，小的不敢夸口。这儿的酒，虽不见太守喝，但许老都尉是喝过的。前日许老都尉招待一位名士，都是在这儿打酒。”

王朗心中一动：“哪位名士？”

掌柜摇头：“那我可不知道，只是许老都尉自己说是招待名士，要最好的酒。”

王朗点了点头，打了一壶酒，结账而去。

留赞快步跟上，问道：“都尉，有进展了？”

王朗笑道：“被你看出来了，我之前询问许方，问许招死前有没有跟什么人见面，许方说没有，我又问了一次守门的老仆牛忠，也说没有。于是我特意来到许招打酒的酒楼，不过是稍一试探，果然有问题！”

留赞恍然：“许老都尉明明跟一个名士见过面，许方和牛忠说谎了！”

听到这里，赵栋不由得老脸一红。

他原以为王朗是个耽于享乐，讲究名士架子的腐儒，然而王朗一举一动都有深意，不是他能揣度的。

留赞捏着下巴道：“这两人为什么要说谎呢？”

“当面问问不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