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少年还是一动不动的跪在地上,微微颤抖的身体和他微眯的眼睛中那丝血色,让人知道,他在清醒着,还在苦苦支撑着。
吱呀!
大院门,终于打开了。
望着门口站立着两名中年男子,青衣少年眼睛猛然睁大。眼神中的希翼渴求之色,再明显不过。他蠕动了干涩的嘴唇,想说些什么,却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对着两名中年男子再次深深叩拜下去。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倔强!不要自己的身体了?”
两名中年男子,都是四十岁年纪,在苍城甚至在战神府都是大人物。其中一位穿灰衣长袍,高鼻,鹰眼,嘴角到耳根有道淡淡的疤痕,叫夜荣,是夜家刑堂副长老,长老院成员。而另一位穿了白袍,头戴赤金冠冠,手拿折扇,一副风流书生模样,叫夜枪,是夜家的战堂副长老,也是夜家族长的三儿子。
而此时说话的就是夜枪,他手一抖,将折扇收起,一脸心疼责怪的样子,就要扶起青衣少年。
不料少年似乎不领情,继续固执的跪着,舔了舔干枯的嘴唇,愣愣的望着夜枪,道:“三,三叔?怎么样!长老堂同意了吗?”
“这?唉……”白面书生般的夜枪,摇了摇头,脸色有些阴沉,有些无奈,显然事情是不成了。
“夜轻寒,你不用再跪了,回去吧。”而此时站后面的夜荣却接上话来,鹰一样的眼睛透入出一丝阴狠,嘴角的疤痕更显得狰狞,用冷漠的语气道:“你母亲本是青楼名妓,当年你父亲不顾众意,将其赎出娶回夜家。此事本已在家族掀起轰然大波,坏了族矩。族长甚至要将你父母逐出夜家,好在家族宽厚不追究,不过也没认你母亲为夜家的媳妇……而后,你父亲狂妄自大,独自一人闯落神山寻宝,最后重伤身亡,家族也未亏待你们母子,每月的岁钱照样发放,否则你们早就流落街头了。”
“现在你母亲病死,家族体谅你一片孝心,帮忙安葬。你却不懂感恩。甚至要求将你母亲葬入祖坟和你父亲葬在一起?我看你的脑袋烧糊涂了吧?祖坟是夜家历代祖宗豪杰安葬之所。你母亲一个青楼女子,都尚未得到家族承认,还想葬入祖坟?速速退去,还在这喧哗,惊扰众长老,别怪我对你行族法了!”
夜轻寒又气又怒,猛然站立起来,怒视荣长老。不料因跪得太久,又淋了一晚的雨,寒气入体,身子一阵发颤,头脑发晕,险些摔倒,直退了好几步才站稳。
“你什么你?昨日你使用卑鄙手段,偷袭夜轻闲,将其重伤。看你母亲刚刚去世,刑堂才赦免了你的罪行。今日又来扰乱长老堂,莫非你以为家族刑堂不敢治你?还不退去?”
“哈哈!家族……家族果然对我母子不错,真的很不错……荣长老你放心,以后我在也不会前来打扰诸位尊敬的长老大人了,长老堂!哈哈……”
夜轻寒看着一脸冷笑的夜荣长老,和满脸无奈之色的三叔夜枪。惨笑几声,声音中浸透苍凉,落寞之色。抬头怔怔的看了大院门上的“长老堂”三个恢宏气魄大字良久,嘴角微微露出嘲讽之味,抹了抹脸上的雨水,转头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