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赵守贵拦了一下,“回去再看,免得画像神韵有失。”
“哎,我听您的。”陈逸又将其收好。
赵守贵接着嘱咐道:
“永仁现今只是九品儒生,书画之道不算擅长。”
“虽然侥幸让这幅画达到八品下,但画上之人仅为五品儒士,能逼退那头妖祟已是极限。”
“你可不能仗着此画神韵妄图开门降妖,知道吗?”
“二舅放心,外甥稳健着呢。”
不用他提醒,以陈逸的谨慎,也不会将自己置于险境。
“这样就好啊,”
赵守贵不由得叹了口气:
“既然你来了长乐县,往后就安生些吧。”
“我不求你大富大贵,只要一辈子平安,我也能告慰你母亲在天之灵了。”
陈逸点头应是,面上不露异色,一副乖巧听话样子。
赵守贵看了看窗外天色,摆手赶人:
“等你解决掉那头妖祟,过些天到家里一聚,小玲儿都念叨好些天了。”
“哎。”陈逸转身向外走,不忘道:“二舅,替我谢谢永仁。”
“一家人不说外话,快回吧,不要误了宵禁时辰。”
出了县衙,陈逸才吐了口气。
面对熟悉前身的人,他心里依然有些忐忑,生怕被看出异样。
这个世界不像前世那样平和,妖邪诡祟横生。
若是表现太过,很可能会被怀疑成妖祟附体。
届时明心镜上走一遭,可就糟了……
因此,陈逸才会如此小心。
“只能一点点改变,不能急,不能急。”
下值,回家。
……
陈逸所住的长生坊距离县衙极远,还要在东市以南隔出三坊之外。
沿路皆是繁华景象,商铺林立,豪绅、贵族比比皆是。
和他们相比,身着青色衙差服的陈逸显得逊色不少。
不过此时,他并未留恋街面,心思都在怀中画像上。
这个世界的妖邪诡祟,寻常人遇之九死一生,却不是没有法子对付。
就如他怀里圆筒中的画像,便是其一。
——儒家书生以浩然气书画,其上神韵可辟妖邪!
当然,书画神韵亦有讲究:
一,文人武将,僧侣法道,山川洪海皆可为画。
二,所画之人、物、景品级越高,画上神韵更高。
三,武将杀伐气重,辟邪效果更好。
这也是家财丰厚的人家门上多挂武将画像,用作门神辟邪的原因。
除此之外,儒士书画之道造诣、浩然气修养也会对神韵品级有影响。
“八品下的儒士像,倒也足够用了。”
很快,陈逸穿过大街小巷,一路来到长生坊。
长生坊并不大,相较周围几坊要小上一圈,东面不远便是京都府外敦城城墙。
位置虽偏,倒也僻静。
陈逸在坊门外排队,准备登记入坊。
门口,孙坊正和他打了招呼,询问道:
“今儿个咱们长乐县没生什么事端吧?”
“天子脚下,国泰民安。”陈逸随口敷衍道。
“嘿,你这小子忒不实诚。”
“在您老面前,我可不敢乱说……”
孙坊正半百年龄,身材瘦削,一身黑色长衫上缝着几块补丁。
看上去是位慈眉善目的长者。
但陈逸知道,孙坊正这人最爱多嘴饶舌。
他被妖祟盯上的事情,就是被这老小子传得整个长生坊人尽皆知。
哼,早晚套他麻袋!
没过多久,陈逸登记完进入坊内,沿着青石小巷回到东南角的小宅院里。
院墙为灰,门上有瓦檐,门下一侧有金石门牌,写着长生坊丁四三。
陈逸推门进去,早就等在门口的大黑狗摇着尾巴扑过来,舌头伸得老长。
冷不丁被它洗脸几下,陈逸面色一变:
“艹,小黑,你他妈又跑去茅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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