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对方屡败屡战,越挫越勇,裴萧萧反倒会多想。
到底是出于得不到,所以不服输,不甘心,还是真的对她喜欢到了骨子里。
别说这个时代,就是自己穿越前的世界,女子嫁人也几乎称得上是一辈子的大事。
和离也好,义绝也罢,律法不是没有给女子解脱的机会。
可女子不脱层皮,哪里能轻而易举地抛弃过往。
结婚很容易,离婚很难的。
面对终身大事,裴萧萧觉得自己还是谨慎点为上。
大不了就是在家当个老姑娘,反正她哥养得起!
心里这么想着,又不自觉地想起了韩长祚。
这会儿,他应当快出京畿了吧?
长公主为他选的这家商行,正好需要从北戎弄来一批药材,很急,所以会一直赶路,也不至于拖慢了韩长祚的进度。
听说去之前,还让韩长祚去了京郊大营,找公西铁牛和公西玉泉取经。
一个是历经百战,一个是在江南死里逃生,不得不被人夸上一句福将。
而且还是底层出身,远比普通官宦子弟更清楚底层士卒的情况。
公西家忠君,也知道分寸。
公西大贵还是个在宫里当值有脑子的,必定不会乱传消息。
韩长祚过去,也是打着武艺比试的名头,并没有多说别的。
就是不知道,学得怎么样。
应当不会太差,他之前不是说,他身边的那个北戎护卫长教过他很多东西吗?
那个护卫长是从北戎来的,应当对北戎十分熟悉,教的东西更适合韩长祚如今的处境。
不过他这次去北境军中,只是一个底层士兵,真能联络到北戎的部落?
权限不大,能轻易擅离职守吗?
要是被人盯上,反手去上峰那里告他通敌,那恐怕小命直接就丢在了北境。
直接来一个出师未捷身先死。
她爹可是说了,秘旨上不许他暴露自己的身份,以免打草惊蛇。
谁知道北戎的细作有没有混进军中。
要是暴露了他的身份,聪明人前后一联系,不就立刻知道大晋想要干什么了吗?
圣上还真是舍得。
到底不是自己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一点都不心疼。
裴萧萧腹诽完圣上,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咳,那啥,她就是站在局外人的角度,稍微分析了下这件事,没有其他意思。
不要误会。
但心里有个小人,暗戳戳地盯着自己看。
看不清面容,但裴萧萧觉得自己应该猜得出来是谁。
一指头把它给摁成纸片片那样薄。
就这样趴着,不许出来,看你就烦。
被子蒙上头。
睡觉。
被子底下黑漆漆一片,裴萧萧睁着眼睛,眨巴眨巴。
是不是刚刚脑子乱想一通,太兴奋了,所以睡不着?
眼睛闭上。
看不见,但是脑子却更加活跃。
自己在城外看到的商行队伍,看着有些简陋啊。
他从小就锦衣玉食,吃过最大的苦,也就是壬午之变后,被宫人欺负。
后来过继给长公主,一直顺风顺水,长公主对他那简直没话说。
也就是让他在人前伪装一下,其他什么委屈都没受到。
他能习惯吗?
会不会因为过惯了好日子,就暴露自己?
……
不要想了!
睡!觉!
裴萧萧将被子掀开,瞪着眼睛去看床帐上那只绣得精美无比的蝴蝶。
她能理解的。
这不是,刚放完话,说了一番豪言壮语,的确挺打动人心的。
然后刚说完,没几天人又走了,后续还得一个月后才知道。
好奇之心嘛,也没什么。
很正常,特别正常。
反正一个月之后,就见分晓了,现在就是再好奇也没用。
一个月而已,自己这么忙,日子过得可快了呢!
而且还不用等他回来,北境会向京城上疏汇报情况,她爹天天都知道北境发生了什么。
指不定人刚到,消息就传过来了。
裴萧萧觉得心里有了那么一点点安心。
好了,现在可以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