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大姐姐今日过来,是为了提点妹妹吗?”
见阮黎对自己不算善意的话语反应如此之小,阮芷韫一腔准备好的话无从发泄,感觉好似一拳打到了棉花般令人不痛快。
阮芷韫深吸了口气,平静道:“你知道就好。不过我这个做姐姐的,还是想提醒你一句,莫要为了个男子觅死觅活。那潘家大公子,除了容貌俊秀一点,我也没瞧着有多好。大不了......大不了你换一个人爱慕,这京城内优秀男儿多的是,别再动不动寻死了,平白给我们太尉府蒙羞。”
阮芷韫本想好好再训斥一下自己这个不长脑袋的妹妹,但看见阮黎一副面无表情,要死不活的模样。她怕阮黎又想不开,只好尽量把话说得委婉些。
整理好情绪后,阮芷韫继续道:“阮黎,我言已至此。何去何从,你自己好好思量。”
阮黎面上没什么表情,落在阮芷韫眼里,似是听进去了她的话,兀自思考着什么。
阮黎心里的确在想些什么,但恐怕不是阮芷韫要的。
她只是觉得,这种不顾世俗,勇敢示爱的情节,自己一直以为只有话本子上才有。若是上一世的岑昭缨能在军营里听到这种新奇事,多半会和一众将士们齐齐打听个清楚。边疆浩瀚,成日风沙,不打仗时无趣至极,人活在世上,总要有点什么能提起精神的,八卦便是其中之一。
但谁能料到,这种求爱不得而寻死觅活的情节如今竟发生在了自己的身上。
上一世,自己作为大齐唯一的女将,不论是为了护好身后的岑家,还是为了承父亲的遗志,她都不敢懈怠。六年里戎马倥偬,整日不是吹角连营,便是绸缪帷帐。偶有些空闲的夜晚,倒也会同一堆大汉放歌纵酒,胡乱攀扯。有时喝的酩酊了,也会在一众将士们讲段子时谈笑两句。多年历练,岑昭缨自认她的脸皮已经算得上厚了,奈何此刻听着阮芷韫斥责阮黎曾做过的好事时,面上还是有些挂不住。
阮黎摸了摸自己微微发热的脸,颔首道:“大姐说得对,我惭愧至极。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回来,我才发现从前的自己确是愚不可及。大姐放心,我向你保证,日后定不会再有此类事情发生。”话末,阮黎抬头望向阮芷韫,“大姐若是嫌我太过丢人,日后倘若出行,大姐可以先行一步,在外面就装作同我不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