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淮原本就不是个胆小的姑娘,年幼时便见过家中厨子杀鱼宰鸡,或许是因为殷红的血液和檐下的红灯笼颜色极为相近,她从不怕。
这弱肉强食的世间,她不是早早就见识过了吗?
只不过这一次,倒下的是人而已。
“淮儿,这些人都是办事不利的暗卫,他们的命都是我的,而今失职,便该死。”
虞淮僵直着身子站在裴芦舟身旁,不停的劝说着自己,他只是身居高位不得以而为之,况且这些人知道的太多,只有一死才可以让人安心。
除却虞淮以外的人,似乎都已经习惯了裴芦舟如此,西江和其他暗卫一起上前拖走那些暗卫,其他人清理着地上的血迹。
树上的顾灼华伸手拍打着身边的树干,恨不得直接下去打醒那稀里糊涂的虞淮,而荣钦只是笑着从怀里捻出一只机关小雀,青蓝色的小雀抖抖翅膀朝着虞府的方向飞过去,蹲守在虞府附近的暗卫和侍卫便直接冲了上去。
当然,荣钦也是飞身而下走在其中,顾灼华则是被点了穴道藏在树后由容庭看管。
“姑娘,得罪了侯爷也是担心您,稍后便会回来带您离开。”
“荣钦点了我穴道也就算了,怎么还把我放在这个位置,都看不见里面的情况,要不你帮我换个位置喂你的手抬起来又放下算是怎么回事!怎么还别过身去了!好你个容庭,等你家侯爷回来我非得跟他告状,就说你非礼我!”
容庭见识过荣钦对顾灼华的感情,这要是伸手动了顾灼华,那岂不是小命不保?还是当做没听见比较好。
就在顾灼华与容庭僵持的片刻,荣钦便已经带着人冲进了虞府,让人没想到的是,暗卫和裴芦舟已经不见,只有虞淮一人握着长剑,将其横在颈间,站在院中,目光决绝。
“你们谁都不许过来!王上已经下过旨意,虞府已经补齐赋税,我爹被流放,所有人不得再来侵扰,不知侯爷今日带着这么多人来,是要做什么?”
“虞姑娘这是明知故问,裴芦舟在你这,我自然要来。倘若你将他交出来,此刻的事,还有之前的事,既往不咎。”
看来这虞淮已经是铁了心站在裴芦舟那边,一而再再而三的隐瞒包庇。只是他不能再错失这一次抓捕机会,否则日后再想抓住这狡猾的家伙,可就难了。
荣钦一步步向前走着,不带丝毫温度的冷笑在无形之中成为强有力的威压,连同步伐渐渐逼近。
“虞姑娘不是不知道我和王上的关系,就算是先斩后奏,想必他也不会罚我。”
荣钦身边的暗卫渐渐靠近,一旁的裴芦舟自是不会坐以待毙,不知从哪摸出一个弹丸朝着院中抛出,下一刻,院中便已经是烟雾弥漫,裴芦舟趁机截下虞淮退至后庭,看着怀里的姑娘家颈间那一道血痕,心里忽然涌出别样的感受。
上一个为他如此的人,早已死去,这一次,是不是也该轮到他来保护一个人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