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钦先是低头不语,随后又是将奏折上的内容仔细翻看一遍,这才沉声说出一个让众人惊叹的可能。
“或许五千人马不是主要的,突袭驿站的人才最为可疑。大军调离的同时,驿站的驿卒失踪,这样的巧合实在是太牵强了。或许五千人马只是疑兵,从驿站通过的神秘之人才是主力。”
唐喻斟看着奏折上一句话带过的驿卒失踪,围栏被毁,忽然想到些什么,随即拿出一张地图仔细查看。
“东石驿站是距离边境最近的驿站,不过随后的官道却是四通八达,裴芦舟才刚刚离开,也知道了唐风松并不在王城,按理说应该好好计划攻城事宜,那这个再次回来的人又是谁呢?”
指尖轻点在东石驿站的位置,唐喻斟的另一只手却是不由得握紧,他才刚刚收回政权,这个时候应付裴芦舟的大军已经是用尽全力,若是再有什么其他事情,他实在是不敢再想。
见唐喻斟如此,唐喻齐便是笑着握住他的手直接拉开,放在暖手炉上又盖了毯子。似是在安慰着自己的哥哥。见他眉眼舒展些许,这才继续说道。
“裴芦舟只是信阳王,辽越境内,还有一个真正的王。两者向来不和,说不定这便是我们挑拨离间的好机会。”
这个方式倒是正和荣钦的意,让辽越内斗,总比损耗重南国力要好些。
不过这些事终归只是猜测,四人坐在一处探讨了一阵便也各自作罢。
回到侯府后,顾灼华原本就悬着的一颗心更是忐忑不安起来,倒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她和荣钦的婚期就在祭天之后啊。
算起来总共也就只有两三日时间,偏偏在这个时候又出乱子,可真是让人不得安宁。
“姑娘啊,您不吃这些点心也就算了,何必把它们扎的浑身都是窟窿呢?”
因为荣钦的缘故,侯府内早就已经有了叉子的存在,吃点心或水果的时候也方便些,而今顾灼华手边的点心倒是惨了。
圆圆的印花顶面上变成了密密麻麻的小洞,看得人快要犯密集恐惧症,竹枝无奈一笑将盘子挪了位置,随即从身后捧出木托盘上的婚服。
“姑娘快瞧瞧这是什么!这可是侯爷亲自画的图稿,宫里六位绣娘给姑娘您做出来的婚服!侯爷说只是大红色太过俗气单调,硬是让人染了这红白的料子,就连这衣袖上的凤凰都多了几分仙气呢,您赶快试穿一下,若是哪里不合身还可以再改改。”
看到那水红色的婚服,顾灼华才重拾这份喜悦。伸手摸了摸那婚服的质感,便是轻轻笑出声来。
“好了好了,知道你这丫头用心良苦,不过我也有两日没沐浴了,你先去准备一下热水,等我把自己洗干净再试这婚服。”
活了十六年的顾灼华想到要和荣钦成亲,却还是又开心又害怕,开心的是两人之间再无隔阂,夫妻身份也会宣告天下,怕的是这人生漫漫几十年不知该如何度过,归隐山林粗茶淡饭的日子,她喜欢,荣钦不喜欢,纵横江湖快意恩仇,荣钦喜欢,她却不喜欢。
算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顾灼华长出一口气拉上了纱帘,将自己藏起来。
与此同时,许久未曾出面的郭肃忽然登门,带来的消息更是让人疑惑。
“侯爷,今日鹤兰驿外发现一具遗体,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十分瘦弱,衣着单薄,发现的时候一丝不挂。仵作检查后发现,生前不只有一人侮辱。因为这小姑娘是个孤女,所以只能由刑部处理,原本打算按规矩办事,却在她身边发现这个。”
一块被扯下来的布料落在荣钦手中,虽说只有两指宽,却还是能辨认得出那刺绣的部分是一只鹰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