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辞坐在椅子上,边吃早饭边哼歌,有点口齿不清,但是吐字比很多连台词都模糊不清的明星清楚多了。
“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小鸟说‘早早早’,你为什么背上炸药包,我去炸学校,老师不知道,绳一拉,我就跑,“轰”的一下学校不见了。”
兰茵坐在一旁喝着水,听完后急忙面向过道,像鲸鱼吐水,撒了一地,她喝呛着了。
同桌少女咳嗽了几声哭笑不得的望向楚辞:“你是有多不喜欢上学啊?”
“你是知道我的,我最不喜欢的就是周一,恨屋及乌。”楚辞兴致缺缺的吃完早饭,包装袋塑料袋什么的揉吧揉吧随手丢进了垃圾桶,正中靶心。
“nice shot!”刚刚进门的同学看到后对着楚辞比了个大拇指,“阿楚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的兴趣社团啊?”
这位是他高一同班的同学,名字很有特点,叫做花有缺,与前世所看武侠小说中的某位双胞胎兄弟之一的名字仅有一字之差。
【无缺】这个词过于完美,恐一生命途多舛,因此将“无”改为“有”,其性质大概可以看做贱名好养活。
花同学是让楚辞感觉烧包的人,因为他的发型就像是《樱桃小丸子》里的花轮同学一样,头发一股脑梳向左边后定形,不知道用的什么产品,没有坚固质感,仅能瞧见浓密发量波浪般的飘逸,他时不时还会拨弄一下。
“什么社团?篮球?”楚辞问花有缺。
花同学拨弄了一下左波浪,自以为很帅的用食中二指从太阳穴旁划过:“怪谈研究协会社团。”
“···”楚辞沉默了一下,接着他委婉的说,“我考虑考虑。”
“OK的,阿楚,慢慢考虑,我们社团福利待遇超~~~~~棒的!”花有缺wink一下后去到座位,他好像以为自己很帅,
接着放下书包后他又找别的同学攀谈:“同学,你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社团呢?”
看起来就好像一只八爪鱼拽着穿潜水服的人说:“这位先生(女士),请问你有没有兴趣了解一下我们伟大的天父救主呢?”
“现在高中生都喜欢怪谈么?”楚辞问兰茵。
兰茵摇头,单马尾摆的像只有一个小球的拨浪鼓:“不知道,还有你说话怎么老气横秋的,你不也是高中生?”
楚辞尴尬笑笑,心中想着:“实话实说,我也不清楚我该不该算高中生。”
前世三十九岁,今生十六岁,那么实际年龄是否应该是单纯相加得来的55岁呢?这一点楚辞并未想清楚。
人生是单行道,如果按照一百米来算,三十九岁就是三十九米,重来一生的十六岁也不过十六米,也即是说,这十六米是被那三十九米所包括的。按照这个观点来看,楚辞依旧还是三十九岁的中青代顶尖武道家。
但生理年龄并不代表心理年龄,有的人三十多岁行为处事却还是像十几二十岁,或许到老也是如此,这一点可以参考周伯通。
因此心理年龄,或许要归结于【阅历】,也即是经历过的事情。
那么楚辞的阅历是多少呢?初中辍学,小学文凭,没谈过恋爱自然也没结婚,前世还是处男,更没有孩子,也不提孙子,没经历过中考高考···人生中该有的成长阶段他缺席的不少,诚然在【武道】方面他的阅历是顶尖那一批次的,可仅仅一门【武道】并不能意味着【成熟】。起码楚辞并不认为自己已经成熟。
对他而言,成熟是有‘层次感’的词语,或许是一次分手,或许是一个打击,或许是一场失败···酸甜苦辣咸五味杂陈这样接连的层次感叠加成创界山那样才能够让人成熟,但没人能够真正定义广泛意义的【成熟】,仅能定义自己的成熟。
现在重走人生路,他补考着曾经缺席的那些部分,为这份层次添砖加瓦,到现在也才十六个年头。按照这个情况来看楚辞也不过才十六岁。
“两世为人的年纪到底该怎么算可真是个值得思索的好问题啊。”楚辞心中想着。
就在他这样想着的时候,杀手预言拿着教材进了门。
“帅哥你谁啊?!”
花有缺看着普老师,一股悚然弥漫心头,他觉得自己(自封)的“五班最帅”称号即将一去不回。为什么楚辞不是最帅?因为他是最美丽漂亮的小男娘,所以不算在‘帅’这一列。
“你的班主任。花同学,请回到你的座位上去。”预言扫了一眼花有缺,小花同学老实坐回了自己的座位。
“塔罗牌的第十四张是?”楚辞闻到预言身上更浓郁的魅魔气息后有意发问。
“黄色节制。”普师兄说出补充过后的答案。
塔罗牌节制的正位牌面呈现出明亮而柔和的颜色,以黄色和浅褐色为主调,所以叫做黄色节制也正确。
楚辞点头:“嗯,你知道就好。”
“好了,楚辞同学你别饶舌;今天第一节课因突发情况暂时不上,经公安部核查,荒坂克也同学确认遇害,稍后会有术士来进行收集工作从而构筑术式来调查,预计后面几节课也一样,咱们都需要接受对策局的调查,我来的时候看了一下,是先从高一年级开始的,在术士没来之前大家先自习。”
预言一板一眼的说着,其后他看着手腕内的手表表盘,接着坐在了讲台后整理教材,同时并不抬头的说:“你们可以小声交流,但不要得寸进尺让我难做,否则难顶的就会是你们。”
窃窃私语声传出,有人惋惜。
“其实他也不算太坏一个人。”“算是吧。”
有人低声窃笑:“好似,让他骂我穷鬼呢。”
还有人跟着附和:“是啊是啊,死得好,打个篮球还能下黑手踹我。”
两种声音,代表着两种人,不发声的又是其他的几种人,要么是不熟所以与其无关,要么是惋惜几句后没太多实感,人性百态的缩影不管在哪都能见识。
兰茵看着教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也是不发声的人之一。
楚辞看着课本。没有说话。
兰茵低声问着同桌:“楚辞,你觉得荒坂克也这个人怎么样?”
“没什么太大恶感,只觉得是个家庭教育缺失的小孩,他并没有被父母爱着,所以会做出在我们看来是会霸凌别人的‘混混’行事,或许在他看来只是‘恶作剧’的性质,这的确也算构成了霸凌,只不过程度较轻;这样的人活着不一定会被现在的很多同学所喜欢,但死了也起码会有一部分人表达对于生命逝去的惋惜,你看花有缺就是这样会惋惜生命逝去的人。”楚辞指着花有缺说。
花同学撇了撇嘴对同桌说:“···好歹同学一场,你说我们要不要和班长商量一下给他搞个追思会?”
他的同桌摇头:“你跟他又不熟你搞什么追思会?你看全班有多少人在偷笑?”
预言看似一心只读教科书,实际也在暗中观察这幅缩影的图像,但杀手脸上并无表情,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
“那么你呢,你觉得这个人怎么样?”现在轮到楚辞问兰茵了。
兰茵收回目光,回看楚辞:“观感一般偏向较差,但好歹同学一场,不好说太重的话。”
楚辞瞥了一眼:“那你还答应和他看电影?”
“···因为我是借着这个由头想约你去看电影的,主体是我和你,他就是个凑数(来鱼目混珠混淆你视听)的。”
“那没事了。”楚辞收回了探究的目光。
“不过就像你说的那样,他做出了霸凌的事情;哪怕程度较轻那也是霸凌,就算他以后会悔改痛斥现在的自己,但对于当事人造成的伤害却不是那么容易弥补的,只是···哪怕是报应来了,这种也罪不至死吧。”兰茵轻叹了一声,“不过听说他死了的确还挺出人意料的,只是和他并不熟,对于他死这件事也没有什么实感,但好歹也算是条生命吧。”
“这个罪死未必轻,不死未必重。”楚辞想着被打爆的人皮,不明所以的说。
叽叽喳喳声还在继续,对策局的术士来的挺快,一行几人皆是术士,分工明确,楚辞还看到了红毛老登在带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