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晚上的风带着一股凉爽的感觉。
还是那个时间,还是那个地点,还是那个人,永恒不变。
亥时,薛府门口,陈渊一袭黑衣,坐在石狮子旁撑着下巴等待着薛文。
不久,但听嘎吱一声轻响,薛文的脑袋从门缝中探出。
随后便是整个身子。
……
两人走在街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薛文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眼底透露一丝兴奋,“陈渊,今晚的凤来园会很热闹,我的几个朋友会一同前去,在二楼作诗品酒,我跟你说啊,这温君儿通四艺,喜诗词,谁若是能做出一首好绝世好诗,说不定能抱得美人归!”
“你见过那温君儿?”
“我当然见过,仅仅一面,我就爱上了她,无法自拔。”
陈渊不语,只是剐了他一眼。
“我问你,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陈渊继续沉默,耳边不断传来薛文对温君儿的夸赞之词。
他觉得,自己应该将丈六金身拉满,或许这样耳边就不会传来如此‘恶心’的词汇。
不知不觉间,两人已经走到了凤来园。
今夜却是比较热闹,很多姑娘都被拉出来迎客。
许多平日里身穿儒衫的青年都将衣裳换成了正常衣袍,毕竟不太合适。
“来来来,这点银子拿着,小爷要去二楼,叫老鸨出来,带我们去雅间。”
薛文出手大方,十几两银子甩出,立刻有几个姑娘抢着跑去找丽娘。
“哎哟,薛公子,陈公子,你们可算来了。”
老鸨扭着性感的身姿,缓步而来,她轻轻一甩手绢,一股极浓的麝香扑鼻而来。
“昨个有事,今个不是来了吗?快,带我们去看看雅厢!”
“陈小道长还真是厉害啊。”丽娘幽怨的看了陈渊一眼,旋即道:“也不知道你给问柳那丫头下了什么迷魂药,伺候您一晚之后就请了三四天假,有客人点她,她也不出来,说是我不批,她就要自杀呢。”
陈渊笑着道:“那她人现在在哪?”
丽娘笑道:“她啊,现在就在楼上第四个厢房。”
三人上了楼,陈渊则是去厢房找问柳,而薛文则是找他那帮文人朋友。
问柳躺在床上,身穿睡袍,侧躺着面向墙壁,轻微的鼾声传出,与其说是鼾声,更像是呼吸,陈渊脱下鞋,轻轻掀开一角被子,钻进棉被中抱住问柳的腰。
不一会,哽咽声传出。
“渊哥儿,渊哥儿,我好害怕啊。”
问柳缓缓翻身,忽然整个人一颤。
一柄长剑刺入她的腹部,一滴滴血液侵染棉被。
‘问柳’的脸渐渐面向陈渊。
这是一张何其恐怖的脸!
面色惨白,如同一张白纸,双眼更是泛白,没有一丝杂质。
“你,你怎会知道我是……”
陈渊掀开被子,抽出剑,随后起身,站在床边冷眼俯视床上的‘问柳’。
“她何时叫过我渊哥?”
“况且,薛文曾告诉我,青楼的规矩是有了一位老相好之后,便不能再接别人的单,否则算是坏了这行的规矩。”
“说吧,这座凤来园还有多少姑娘惨遭你们毒手!”
“真正的柳儿,又在哪?”
床上的女子恢复本来面貌,她抬起枯黄的手,从颅顶撕开一层薄皮。
血丝和人皮相连,看着就让人揪心。
很快,她撕到了自己脖颈处,那张雪白的皮就像围巾一般堆积在她的脖子处。
白皮之下的脸是血红的,头顶只有稀疏的几根黄毛。
如同一具被大火焚毁的尸体。
“陈道长真是厉害呢,可惜,可惜,你那小情人早已命丧黄泉了。”
陈渊面色冷淡,看着床上的怪物。
他忽然觉得她有些可怜,死到临头也不过是别人的一颗棋子。
嗤——
一道剑芒横荡而出,整座凤来园都在晃荡,剑气冲破墙壁,给一楼雅间开了个极大的窗户。
一时间,木板破碎的声音夹杂着一楼雅间男客人的叫骂声和姑娘的尖叫声游荡在整座楼中。
陈渊推开房门,若无其事的向薛文所在的雅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