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我是老大你得听我的!”
“去你娘的老大,老子打的就是老大!”
一时间,“贾黎”的腹中传来阵阵的撕咬声,看起来更加诡异了。
似乎是觉得自家兄长有些丢人,久久不言语的老三终于开口了。
它的声音倒是沉稳很多,听上去要靠谱不少。
“你找我们兄弟何事?”
许宁抱了抱拳:“在下今日失手杀了衙门的官差,为了活命不得不叨扰三位大仙......”
闻言,打架的两只黄大仙忽然安静了,“贾黎”也迅速瘫软了下来。
三道黄色身影嗖的一下从祭台上卷走几只活鸡,然后一溜烟的消失在墙角。
只留下老三气急败坏的声音:“你小子胆大包天杀了衙门的人,自己去死不就行了,还想着拉我们三兄弟一起,简直是丧心病狂!”
“丧心病狂!”
“丧心病狂!”
许宁无奈的看了一眼柳眉,赶忙追了出去。
“三位前辈且慢!”
“我再给你们十只鸡!”
“二十只!”
......
祭台上,三只黄鼠狼直勾勾的盯着许宁,手里的活鸡都忘了啃。
“你小子要我们帮你招邪祟?是嫌命太长不成?”
许宁讪讪一笑:“这不是还得仰仗三位,给我招来一个能讲道理的么......”
老三摸了摸下巴的胡须,咂了咂舌:“老大,附近的山中可有这样的邪祟?”
“有倒是有。但那几个大爷都是性格多变的主,说不定咱请上门来了就改主意,顺手害了这俩。到时候那姓郭的又得在我们面前叨叨了。”
“就是就是。老大虽然脑子不好使,但这话说的有道理。”
“三位果真没有办法了吗?”许宁有些失望。
老三却眯了眯眼,说到:“我倒是想到了一位,能给你请来把事办了,还能保你无事。”
“不过嘛,二十只活鸡可不够。”
许宁从怀中掏出贾黎的碎银,颇为豪气的拍在祭台上。
“只要三位前辈替我把这事办成,活鸡管够!”
......
以五十只活鸡的价格与三只黄大仙达成交易后,许宁微微松了口气。
转身对柳眉说到:“师姐,那邪祟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来了,你没有修为在身,还是不要在这为好。”
柳眉咬了咬嘴唇,眼中满是担忧之色,但想到自己在这除了给许宁添乱之外,确实也没有什么作用了。
于是乖乖点了点头,仔细叮嘱了一番,这才三步一回头的离开院子去到自己的闺房中。
许宁重新捡起地上的佩刀,开始一遍又一遍的演练着刀法。
一直到面板上的熟练度由二十变为二十五,长安药坊这才有了异样。
院中一股阴风袭来,药坊的大门缓缓打开,远处传来一阵热闹的唢呐声。
细细听去,似乎还有孩童的玩闹声。
许宁将手中长刀握紧,额头第三目闪烁着诡异的红光,死死的盯着门外的黑暗。
过了片刻,唢呐声越来越清晰,到最后竟是响彻在长安药坊的院中。
许宁眼前忽然一阵恍惚,等他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面前不知何时竟是多了一个戏班。
戏班约莫有十几人,有的吹唢呐,有的打板鼓,一板一眼的煞有其事。
只是,他们都是纸人。
纸人吹吹打打进门后,也不拿正眼瞧许宁,只是各自找好自己的位置,摆好了阵势。
不过,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一众纸人却是将许宁严严实实围了起来。
若这庭院是戏台,他此时就如同台上的角。
许宁心里免不了咯噔一下,下意识的看了眼门外,却看到原本漆黑的地方一片灯火通明,自家门前竟是多了一道迎亲队伍。
迎亲队伍看上去倒都是活人,一个个脸上都挂着笑容,互相攀谈着,似乎在说着什么家长里短的闲话。
偶尔看到许宁的目光,还会冲他和善的点点头。
三只黄大仙此时正站在门外,眼神不似先前那般灵动,看起来似乎有些呆滞,嘴角上几缕带血的鸡毛都还没抹去,看上去颇为诡异。
不等许宁上前询问,老三忽然扯起嗓子朝着远处喊了一声:“新娘到——”
院中的纸人愈发卖力的吹起唢呐来,而门外的迎亲队伍也自觉地让开一条道。
一顶无人抬的大红轿子在空中飘着,在众人的迎贺声中进了长安药坊的大门。
院中阴风越来越大,将红色轿子的帘子吹起,许宁下意识的朝里看了一眼,隐约看见一个披着红盖头,手指细长白皙,身形娇俏的新娘子。
大红轿子飘啊飘,来到许宁身前这才停下。
许宁咽了口唾沫,指了指柳树下的贾黎。
“前辈,还请......”
不等他说完,迎亲队伍中忽然走出一人,径直来到贾黎尸体旁,伸出右手对着他的伤口处狠狠一挖。
而后那处刀伤竟是缓缓愈合,刀刃破开的皮肉重新恢复原状,那颗搅碎的心脏也被那人一口吞入腹中。
如此一来,贾黎的死因就成了被妖邪吞食心脏而死,与许宁再无一点关系。
那人吃完心脏后,擦了擦嘴角,瞥了一眼许宁后,重新回到了迎亲队伍之中。
但那大红花轿仍是停在他的面前,一点没有离去的意思。
许宁只好硬着头皮上前一礼:“多谢前辈出手相助。”
“不知前辈想要何物?我这长安药坊若是有,尽管拿去便是。”
轿中新娘并没有吭声,只是在许宁面前停了会,忽然往外飘去。
院中的戏班以及门外的迎亲队伍也赶忙跟在其后,一路敲敲打打头也不回。
许宁擦了一把额上的细汗,重重的舒了口气:“这三只黄大仙还是挺靠谱的,那五十只鸡给的不冤。”
“不知道师姐听没听到我这的动静,要不去看看她吧?”
许宁心中这般想着,却忽然发现身旁多了一人。
正是那个披着红盖头,手指细长白皙,身形娇俏的新娘子。
而四周,一片鲜红。
“接新郎回府喽——”
黑夜中,老三的声音空洞而又嘶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