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许许多多的文人笔下,死亡是生命的终结。”伯克利顿了顿,“但这个结论在我这里,并不成立。”
话音落下的同时,永世不复枪尾猛地一点地,其声似惊堂木炸裂。
鬼影重重的房间之中,刹那间如同骤然开演的交响乐团般,奏响无尽的悲鸣。
那是灵魂的悲鸣。
下一刻这些灵魂竟是尽数缠上弗朗索瓦的身躯,甚至化作翻腾的黑雾灌进耳鼻喉中,直接在他的身体送上最痛苦的哀嚎!
即便死亡,也无法回避的哀嚎!
“啊啊啊啊啊——!!!”
弗朗索瓦终于失去了他的体面,身体开始因这直接奏响在耳蜗深处、大脑深处的交响乐,出现躯体化反应。
永世不复又是一枪点地。
下個瞬间,所有亡灵的哀嚎忽然齐齐化作伯克利庄严的审问之音,回荡在弗朗索瓦的体内。
“回答我,猪人。
“你们组织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我刚才看见了,你们地下室的茶园小的可怜。这点量能赚几个钱?这点钱又怎么可能值得你们这么多‘士兵’守在这里?
“你们在这疗养院,究竟在做什么?!”
砰!
永世不复,第三次以枪点地。
而弗朗索瓦则在这样的审讯之中,尽可能的克制住他的躯体化反应,努力将答案从牙缝中挤出。
“毒茶的贩卖……是老板要求的!”
“老板?!”
“没错,我们的老板。奏者事务司·冬日絮语机关帕城分部机关长。”弗朗索瓦感慨,“老板给我们的命令,从来不是多多益善,而是要求我们将毒茶的量维持在一个‘临界值’以下。”
“……临界值?”
“如果毒茶卖多了,会发生什么?”弗朗索瓦反问,没等伯克利回答便自己先回答了自己的问题,“会有相当一部分世人乃至家庭接纳,视为日常生活中的一部分。
“即便是厌恶毒茶的人,也会渐渐因为周围充斥着喝毒茶的瘾君子,而变得麻木。他们的厌恶,便将不那么‘强烈’。”
“那就超过临界值了。
“我们必须要保证,几乎全城的人在见到、听到毒茶的那一刻,生出发自内心的厌恶。并且立刻让他们联想到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但与此同时,我们又要尽可能多的接近那个临界值,尽可能多的制造家破人亡。”
“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伯克利听到这里,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
很不对劲!
“总归,不能是赚钱对吧?”弗朗索瓦自嘲的笑了,“我们要的,就是这个临界值!
“维持住帕城表面的秩序、繁荣及安宁的同时,尽可能多的让家庭分崩离析!
“无限接近这个临界值,制造尽可能多的悲剧;却又绝不跨越临界值,令市民对其感到麻木,便是我们从老板那里领受的命令。
“我们将这个命令称之为——
“罪恶指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