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牙山守军的遭遇,果珲罡和聂士成唏嘘不已,感叹良久。好一会儿聂士成问:“准备的如何?”果珲罡回禀:“一切准备妥当,再过一会儿我们就该出发了。”“好,此仇必报!”聂士成一拳击在桌子上,转身面对果珲罡说:“此去千万多加小心,遇事要沉着冷静不慌不乱,既要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更要随机应变见好就收,保护好弟兄们全身而退,不得恋战。”
午夜后,盛夏的雾气飘忽不定迷漫天际,遮挡了漫天星光,使得夜色漆黑湿气浓重。果珲罡带领一哨兵勇急速前进,穿过一片沼泽地之后进入杂草丛生的灌木林,再往前已经看见几点篝火余光的倭兵营地。果珲罡停住脚步,招呼弟兄们集结靠拢,各自寻找合适的隐蔽掩体。他向两个方向派出探子,靠近倭兵帐篷侦查敌情。摸清虚实后,果珲罡和左钢分成两组,各带五名精干兵勇,抵近敌营。果珲罡这组六人摸到右侧最靠外的一座帐篷附近,看见那个站岗的倭兵正靠在一颗枣树上迷迷糊糊地打盹。果珲罡摆了一下头,示意出击,一个兵勇手脚麻利的蹿到那个岗哨身后,一刀将其砍倒顺势把他轻轻放在杂草丛里。果珲罡一看已经得手,随即带领众人摸进营寨。看见有几车草料,便取出火镰打着易燃物,放火将几车草料点着。然后他们迅速撤回原来的灌木丛隐蔽,监视着大车着火情况。
另一组由左钢带领从左翼摸了进去,同样点着了一个倭兵帐篷,帐篷里堆着一些军需杂物。不一会儿,火势渐渐趋大烈焰冲天。这时一个走出帐篷解手的倭兵发现了着火,立刻大声呼叫“着火啦!着火啦!”一时间各个帐篷的倭兵不及穿衣就跑了出来,一个头目励声命令:“快出来救火,赶快救火。”一些倭兵拎着水桶,拿着扫把、铁锹冲出来扑打烈火。
果珲罡带着一哨兵勇躲在灌木丛里,从远处注视着起火的地方。在火光映衬下,他们几乎能看清每一个来救火的人。果珲罡下令瞄准救火的倭兵一起开火,第一排枪射击完,第二排枪随后开枪,当场打倒七八个倭兵。那个倭兵头目一看,原来是有人偷营袭击,立即组织倭兵开枪还击。此时果珲罡命令马上撤退,众人迅速钻进密林深处往回跑。
倭兵紧跟着追进灌木丛,枪声大作喊声连天。跟在倭兵后边的一个指挥官高举武士刀,喊叫着冲锋。随后赶来的那个倭兵头目大叫:“八嘎呀路,停止前进,小心有埋伏。”追在前边几个倭兵停下了脚步,愤愤不平的骂骂咧咧,不断朝密林深处胡乱开枪射击。
此时果珲罡的一哨兵勇已经跑出灌木丛,进入泥泞的沼泽地,行进的速度明显的降低。这一带即有杂草丛生烂泥淤积,也有沟沟坎坎高低不平,道路十分难走。果珲罡异常着急,不停歇地催促众人快走,他深知此时如果倭兵追上来,这一哨兵勇恐怕无一生还。直到大家全都走出沼泽地,果珲罡一颗悬着的心才平静下来。
走出沼泽地不久,天色渐渐发白,左钢跑过来报告,刚才清点人数没有一个掉队。果珲罡像是自言自语又像对他说:“谢天谢地,好在倭兵没有追上来,否则我们太危险了。”
聂士成几乎一夜未眠,不断派人打探前方果珲罡的情况,当得到他们已经走出沼泽的确切消息,才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他用袖子擦了一把冷汗,趴在桌子上迷迷糊糊的似睡非睡。
听见果珲罡进帐的脚步声,他立即来了精神。看见满脸悦色的果珲罡,迫不及待的问:“偷袭成功了?”果珲罡兴奋的说:“回禀聂大人,小胜而已,这次大约击毙七八个倭兵,点着了几车粮草和一个军需库,倭兵营盘一顿大乱。”
果然,经此偷袭打乱了倭兵的部署,倭兵营地好一阵忙乱,不少人惊吓得不知如何是好,失魂落魄,一时搞不清楚清军来了多少人。虽然很快就扑灭了几处着火点,经过清点实际损失并不大,但给倭兵造成的思想压力可不小。倭兵旅团长大岛毅昌暴跳如雷,大骂部下八嘎呀路,统统的饭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