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霞听懵了,好半天回过神来,“主子,是让云清往这个方向去查?”
窦锦昭“嗯”了一声,不以为然,“应当不会,谢家当年是在夜里被萧晟元的人围住,听说鸡犬不留,不可能会有漏网之鱼。让他随便查查吧!”
“是!”
落霞打算离开,窦锦昭又招手拦住了她,“让云清找到当初谢家夫人住的宅子,买下来,好生修葺一番,我们回头住进去。”
从国公府离开后,她总要有个身份,姓窦还是姓谢,对她来说都没有区别。对窦家她没有归属感,对姓谢,那更加没有,襁褓中就离别了的姓氏,在她的生命里并没有留下痕迹。
至于,为什么搬到谢宅,只不过遵从事实而已。
她归根结底只有一个身份,长留胭脂剑。
到了婚礼正日,府中张灯结彩,热闹喧阗。
只有樨香院,被隔离在喜庆之外,显得格外静谧。本来就居于东边较为偏僻的地带,前往正院的下人们都不敢从附近经过,刻意绕路一番。
萱草堂里,来的都是至亲的客人,张氏正站在地上给太夫人禀报,“一共打算开五十桌席,本来比去年那场婚礼安排的桌数就少了三成。原先以为一定会来的客人,早上都只送了贺礼来,照这么个情况,应该是不打算来了。
前天还去长风楼订了三十桌上等席面,订金都付了,眼瞅着是不是就要浪费了?”
浪费不说,说出去就很不好听了。
太夫人沉默着不说话。
长房大伯娘孙氏就是个没脑子的,咋咋呼呼道,“我就说,不该摆这么大的场面,御赐的婚姻也只是娶平妻,说出去多不好听。正派的大娘子谁会来观礼,不是自己扇自己的耳光吗?”
张氏尴尬地笑了笑,“这席面可怎么办?这正日子去退,咱们也拉不下这个脸。”
太夫人恼羞成怒,“退什么退,回头赏下去,还怕浪费了?”
张氏“是”了一声,又道,“全福夫人不知道请的是谁,要去迎亲了,前头说人还没来。”
太夫人吃了好大一惊,“你没张罗请全福夫人?”
张氏也吓了一大跳,“前天我说请兰台令史的夫人,两边父母双全,家里儿女成双,是个一生顺遂的,派人提了重礼去请,原说要是答应,我再亲自跑一趟,谁知被一口拒绝了。”
太夫人听这话就很嫌弃,“你请她做什么?兰台令史本来是个老古董,长渊这婚事还是御赐的,听说三天两头在朝中骂我国公府乱了礼数,你这不是上赶着找不顺吗?”
张氏这几天天天累死累活,各种又不顺,银钱也不足,拆了东墙不西墙,全了左边荒右边,本来就很不耐烦,听了这话也不客气,“二伯娘,我也不是就指着这一人,还托付了好几个人,没有一个来的,我能怎么办?
再说了,这婚事又紧,三书六礼就走迎亲这一步,好多礼数都来不及,我原还打算让锦昭帮衬一把,也没指望上。我这本事,二伯娘又不是不知道,是不及锦昭一半呢。”
言外之意,恨不得现在就把这活儿丢给窦锦昭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