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死士在葛光的指挥下败退,凌惊阑提着王煦下山,谢锦昭的胭脂剑在夜空下划出道道长虹,胭脂色的光影带走了一条条攻上来的死士。
扶风郡下,流民如潮水般退去,南蜀的军队见势不妙也开始撤退。
陆长渊将薛吉昌斩在剑下,傅传率领扶风郡守军将南蜀将领围剿而亡。
扶风郡的危机解除。
郡守府中,傅传办庆功宴。
王煦如死狗一样被扔在一旁。
傅传高坐首位,谢锦昭和陆长渊各自坐在他的两侧,凌惊阑与谢锦昭同桌,陆长渊自落座之后,目光就不离谢锦昭。
一场胜仗打完了,哪怕之前不知道谢锦昭的计谋,到了现在,如果还不懂,陆长渊就要考虑自己是不是脑瘫了。
王煦算无遗策,陆长渊早就领教过了,但能够将王煦算计到这一步,谢锦昭可以说智近乎妖了。
如果他早就发现谢锦昭的本事,他是不是就不会与谢锦昭走到今天?
凌惊阑手里捏着杯子,眼角余光也不离谢锦昭。
他一直看不透谢锦昭的感情,她和陆长渊是多年未婚夫妻,从小指腹为婚,感情不可谓不深。
哪怕陆长渊最后娶平妻伤害了她,多年感情不是说没就没了。
现在,谢锦昭虽然是他的未婚妻,但她心里,陆长渊应当还是占的位置要多一些吧?
想到这里,凌惊阑举起酒杯,正打算一饮而尽,谢锦昭扣住了他的手腕,眼眸凉凉地看了他一眼。
凌惊阑觉得委屈。
窦家人围困她的时候,她不曾伤陆长渊一分,这一次,她还设计让陆长渊立了功劳。
固然,大局为上,可凌惊阑还是没法做到大公无私。
情敌,他又不是圣人,他没有亲手杀了陆长渊都是他大度了。
傅传举起酒杯,“右将军,扶风郡能够这么快解围,我们能够打这样漂亮的一仗,全仰仗右将军,本牧守敬你一杯。”
谢锦昭道一声“过奖”,正要举杯子,凌惊阑已经端起了酒杯,“傅州牧,清宵不胜酒力,某代劳!”
傅传见谢锦昭一副还没有成年的样子,点头,“那就清宵公子代劳了。”
谢锦昭不满,在桌子底下掐了凌惊阑一把,低声道,“我想喝点酒,难道不行吗?”
凌惊阑将酒喝了大半杯,剩下一点递给谢锦昭,“傅州牧敬的酒,你多少还是要意思一下。”
傅传听了心里熨烫得紧,笑道,“清宵公子要是不会喝酒,就不要勉强。”
凌惊阑笑了一下,“傅州牧放心,某不会让清宵喝醉的。”
傅传今天谈兴很浓,“谁家少年足风流?少年时,可上天擒鹰,可下海缚蛟,可立不世之功,也可犯一些无足轻重的小错误,比如醉酒一场。
老夫当年年少时候,哪一天不挨家中长辈骂一顿?上房揭瓦都是常态,反倒是如今年纪大了,常常战战兢兢,生怕出错,便再难有建树。”
谢锦昭听了大喜,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对凌惊阑道,“你看,就算喝醉了又有什么,就你大惊小怪。”
凌惊阑点头,“嗯,我大惊小怪,因为我从来没有见过谁像你一样,沾酒就醉。”
他话没说完,谢锦昭就醉眼迷蒙,朝凌惊阑怀里靠去,“惊阑,你看,陆长渊他,他的魂出窍了,哎呀,他不会要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