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弦说:“明天我们一群爱好者聚会,大家都有搭档,我想你和我一起去。”
得雅拒绝的很干脆,“对不起,我没时间。”
柯弦脸上的笑容依旧,“怎么会没有时间呢?我知道你五点下班后就没有事情可做喽!聚会是六点开始,能够赶得及啊!得雅,你就帮帮我吧,否则我会在朋友面前丢脸的。孤家寡人真的好可怜哦!”
得雅不耐烦了,“!!小弟弟,你几岁啦!还要玩这个?!对不起,我还有事,没功夫奉陪,你请自便吧!”说完,拦了辆出租,迅速地坐入车里,“开车!”
不理柯弦追在后面大叫她的名字。想了想,又觉得这样拖着不是个事情,拨通了柯弦的电话,柯弦在电话中委屈地吼道:“你怎么说走就走呢?不参加就不参加,犯得着发这么大的脾气吗?得雅啊……”柯弦的话还没有说完,得雅冷冷地说:“柯弦,你以后不要来找我啦!我不想引起误会,耽误你的人生。”
柯弦难以置信地说:“得雅,你说什么啦?我听不懂……”
得雅翻了翻眼睛,不得不再郑重其事,一字一顿地说得更明白些,“我说,我和你根本就不会有结果的。你以后别来找我,你很烦啊!”
电话中传来柯弦的哀求声,“得雅,别这样啦,我做错什么事你告诉我,我改好啦……”
得雅将电话合了起来。发现已经快要到“地平线”,其实“地平线”没有了牛歌图,还能叫地平线吗?
车子从“地平线”门前经过,驶向公安局。办完手续,见到牛歌图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还好张扬后来到了,帮了忙,这才顺利见到。张扬在门口叮嘱,“他现在是重要嫌疑犯,你有什么话快点儿说,别呆得太久。”得雅说了声知道了,就进入了房间。两人中间隔着条桌子,面对面地坐着。牛歌图显得很沮丧,并且对于得雅的来访并不感到惊喜,也不感到意外,平平淡淡地说:“来了。”
对于牛歌图来说,得雅这个女孩子对他固然不算陌生,但也不能够算熟悉,除了工作,基本没有交集。两人就这样坐着,过了两分钟,牛歌图说:“是不是从前我对你的工作要求太过于严苛,所以你今天特地选在我落入困境的时候来看我的笑话。”
没等得雅说话,他又接着说:“确实也挺可笑的,我一直觉得女人就是那么回事,我可以随时将他们玩弄于股掌之中。但是没想到,最后却牛名其妙地栽在女人的手里,还是一个死去的女人。你想看笑话的话,确实这算是一个大笑话,你看到喽,现在的我……”
得雅鼓起勇气,“牛先生,我相信你是清白的!你没有杀人。”
牛歌图怔了怔,接着苦笑道:“真是没有想到,事到如今,相信我没有杀人的,居然是你。也是唯一一个。连美青都觉得杀人的人一定是我。”
得雅说:“牛先生,法网恢恢,疏而不漏,真正的凶手跑不了。你既然是清白的,总有一天会真相大白的。”
牛歌图说:“你不用安慰我了。我已经知道了尸检结果。他们逼我说出事实的真相,可是我真的没有杀人啊!我怎么能说出令他们满意的答案呢!没救了,这次我死定了。得雅,我非常感谢你,你在这个时候没有落井下石,如果我能够早一点多了解你,恐怕我们会成为好朋友,可是现在……”
得雅说:“你不要放弃啊!相信我,我是来帮你的。”
牛歌图疑惑地说:“帮我?”
得雅认真地点了点头,“是啊。只要你没有杀人,就一定还存在一个你和我、还有大家都不知道但只有真正的凶手知道的真相。牛先生,我想请你把当天的事情好好地想想,把每个细节都告诉我,我会去帮你查这件事情,我姐夫是公安局副局长,只要我查到蛛丝马迹,能够证明你不是杀人犯,我姐夫就会深入调查这件案子。所以你不要失去希望,我真的能帮你啊!”
听了她的话,牛歌图的眼里果然燃起一丝希望,“得雅,你为什么这样子帮我?你对我……”
得雅的脸微微地红了红,“以前,你总是穿梭于各种美女之间,我们每天碰面,却好像隔着天涯海角,我永远都触不到你的生活,也融入不到你的生活中去……现在,我们终于可以面对面,不是用工作的语气,而是像朋友般的讲话,虽然地点和时间都不对,但我仍然很开心……”
牛歌图说:“得雅,你……”
得雅说:“没错,我早已经爱上了你。我爱你!”
……
得雅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公安局的,她满面通红,情绪复杂,像没头的苍蝇般往外跑,结果一头撞在谁的怀里,抬头一看,却是姐夫张扬。张扬不顾自己的疼痛,关心地问:“得雅,你怎么啦?”得雅摇摇头,又点点头,却怎么也无法将牛歌图拒绝她的爱的表白的事情说出来。她强忍着眼泪,“姐夫,我没事,先走了!”推开张扬,她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街道上川流不息的人流中,她失魂落魄地行走。想到第一次见到牛歌图的时候,就不由自主地心中一跳。姐姐说,她曾是技艺一流的化妆师,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得了场大病后,化妆的技艺却被丢了,只保留了挽头发的能力。
得雅找到地平线的时候,并没有想留在地平线工作,如果不是遇到了牛歌图,她不可能留在这里。人群中撞出一个人,是个大约二十四五岁的男子,“你是得雅!太好了!真巧啊!我是报记者,请问最近波波过得怎么样?”得雅郁闷了下,已经有很久没有人这样骚扰过自己了。难道明星波波真的有个叫得雅的化妆师?并且还跟自己长得很像?
就在这时候,那记者身后又过来一个人,拍拍记者的肩,“你出国太久了,根本就不知道波波在大约两年前就换了美妆师。得雅小姐现在已经不再是波波的人啦。”
那记者将得雅上下打量了一番,“哦,这样啊!”随着后面那人离去,边走边问:“快点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那时候亲如姐妹的……”
得雅的心被牛歌图搅得乱七八糟,但是对于自己的事情的好奇心,还是让她暂时放下了牛歌图的事,追到刚才的两位记者,“你们好!我是得雅,有些事想向你们请教。”两个记者互视一眼,没有回答。
得雅说:“这样吧,反正也快要到吃午饭的时间,我请你们吃饭吧!”两记者这才勉强地答应。三人到了城隍庙附近的韦氏餐厅,点了三五小菜,两瓶清酒,两记者将相机和大包卸在旁边的椅子上,大开吃戒。
在三人的交谈中,得雅知道这两个记者一个叫刘心,一个叫李凌刚,都是本地人。李凌刚两年多以前要写一个记实传记,到了英国,最近才回来。所以不知道波波的近况。
但他其实一直是波迷,所以看到得雅就忍不住要打声招呼。刘心咳了声,说波波是个大明星,换美妆师这种事很平常,自从得雅离开后,在短短两年的时间里换了四五个,都没有做长。猜波波还是喜欢得雅。
得雅在心中暗想,原来自己居然真的曾是化妆师?姐姐没骗她。可是为什么自己忽然将这些事儿都忘了,波波的照片她常从报纸上看到,陌生的没有一点儿感觉。
刘心见得雅想不起原来的事情,说:“传说波波的化妆师已经死去了,原来不相信,今天更不相信,不过你既然想不起过去的事情,恐怕当时也发生了很大的事吧?”刘心发现得雅对于波波的事基本一问三不知,不免职业病犯了打听起来,见得雅并不回答又可惜地说:“波波是多好的歌手,得雅你真是运气不好,怎么会忽然失忆呢?”
得雅对于明星波波的生活没有什么兴趣,只对从前的自己感兴趣。但因为记者和明星之间始终是有厚厚的隔膜,采访时也不过是说些能说的场面话,众乐乐而已。
况且化妆师行于幕后,两个记者也只是认识,知道有得雅这号人,得雅在波波身边怎么生活,他们一无所知。这顿饭得雅还是心甘情愿地付了钱,再也没心情去上班,地平线里没有牛歌图,这班还有什么可上的呢?又转回了姐姐的家里,得美所请的钟点工过来了,正在打扫房间,得美逗着小孩儿玩。
得雅说:“孩子的大名定了吗?难道以后就叫宝贝儿?”
得美说:“还未定,不过我还是想给他精心起个名字,最近请了大师帮助,起个名字从八十八元八角八分到一千零九百八十八元八等之间,你看现在的人多重视孩子的名字,所以我们万万也不能掉以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