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经理心里错愕,嘴里也不小心打了个磕绊:“嘁……”
“岂?”宋谦听得一脸迷惑,他道:“您这考的就有点邪门了。”
“啊?”卢经理自己反倒愣了一下。
宋谦稍一思索,他说:“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有四条。卷一,药性发蒙有两条,‘岂不知鹿茸生精血,腰脊崩漏之均补。’‘岂不以南星醒脾,去惊风痰吐之忧。’”
“木部有一条‘岂不以劳伤须桂肉,敛汗用桂枝,俱可行经破癖,炒过免堕胎儿。’果品部有一条‘乌梅与黄精相反,岂可同餐?’”
全场安静了。
这特么你都能背?
师兄连眼珠子都不敢瞪大了。
卢经理惊得没拿住手上的紫砂壶,差点没掉地上,他赶紧去握住,结果茶水都给撒出来了,弄得他满手都是。一时间,好不狼狈。
“您没事吧?”宋谦还关心地问了一句。
卢经理惊疑地看着宋谦,他对学习非常看重,每天晚上都要组织学徒们读书,还得读出声音来,还得抄写书本,他还要点评。
这个时代的药工文化水平普遍不高,基本都只读过私塾,简单认识一些字而已,谁成想这里来这么一个猛人。
“你……你是不是走错了?这是药工学徒。”卢经理都觉得难以理解了,文化水平这么高,肯定学医去了,干嘛来干药工?
药行可是个苦行,一身土,一身汗,满身烟,每天累的跟孙子似的,社会地位还远不如大夫。
“没错,我是来做药工学徒的,我能去前店抓药吗?”宋谦也想一步步做学徒做起,可是没办法,这次穿越的时间就半年。
而下一次的穿越要求是他拿到中药技能竞赛全县第一名,“饮片调剂”是其中的重中之重,而他连戥子都不会用呢。
这要是在后厂洗刷半年,那等上了赛场,不得死路一条?
所以宋谦一定要抓住机会,争取学到抓药调剂这项技能。
卢经理看着这个怪胎,毕竟这么多人看着,他也不能食言,稍一思索便道:“林语,带他去前店找吴先生,去留吴先生说了算。”
“哎。”师兄答应下来。
而后,卢经理又怪异地看了宋谦一眼,便把其他学徒带走继续参观了。
“师弟,跟我走吧。”师兄过来领宋谦:“哎,我说,你这脑子怎么长得,这背的也太熟了吧。我就不行了,我脑子就没你那么好。”
“我们铺子里好些师兄三年学徒背熟这几本之后,才会选读《黄帝内经》,《伤寒论》什么的,有不少人后来转行做大夫了呢。你要是脑子够好,以后也有机会做大夫。”
“由药转医?”宋谦轻轻念着,他自己是由医入药,这在中医药行业里面也是极为罕见的,他问:“我们去找谁?”
师兄道:“前店的大闸柜吴相如,吴先生。我们卢经理觉得要懂药行所有本事,才能做师父,他就觉得自己没有这个能力。所以鹤年堂里没有师父,只有师兄师弟。遇到年长的话,你唤一声先生即可。”
“明白了。”宋谦点点头,又道:“这位师兄,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哦,我姓雷,叫林语。”
“雷……雷林语?”宋谦愕然地看向这个年轻的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