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独孤冽来了,或者支走了她?
钟离伊轻轻地推开了半掩的门,一股特别的味道涌入了她的鼻子里。
阁楼里光线昏暗。
隐约可见里面整齐地摆放着半旧的箫琴等等。
钟离伊看了看四周,却没看到独孤冽。
有木梯一级级而上。
钟离伊眉头一蹙,那独孤冽不知道在玩何把戏,有话在这里说不好吗?还要到上面去?
钟离伊虽然不情愿,还是抬起,一步步地往上面而去。
阁楼只有一小窗,实是阴森,上到了阁楼上层,上面亦摆着一些极久没动用过的乐器,可是钟离伊张望了许久,却没发现独孤冽的影子。
她极迷惑,难道独孤冽戏弄她?
不……他现在正在为未来的盛会而筹划着,虽然他表面不热心于皇位,然而,那亦只不过表面现象。
独孤冽与摄政王兄弟情深,世间无一国可比拟,摄政王要处理政事,繁忙无比,而独孤冽亦不好袖手旁观。
可是为何他来了,又不在这里?
难道是小蝶骗她?
钟离伊立刻闻到了一种纸屑燃烧的味道。
她大惊,低眸,却见滚滚浓烟升上,钟离伊冷笑,连忙冲下阁楼去。
有人设计陷害她!
那个人,到底会是谁?
如妃?
太后?
不……太后为人和善,要下手的话,应该在她迷倒独孤冽之前下手。
如果不是太后,那么只有如妃的嫌疑最大!而亦不排除其他暗敌。
如德妃,容妃。
这二妃,钟离伊极少接触,这二妃曾恳求过钟离伊教她舞技,钟离伊拒之,也有可能怀恨于心。
而贤妃……她有可能么?
钟离伊吸进了几口烟,咳得眼泪都在眼睛里打圈圈,连忙用袖子捂住了嘴,冲向了门去。
然而,她用力一拉,那门,竟然在外面锁了。
“走水了……咳咳……救命啊,救命啊!”
钟离伊又急又气,拼命地捶打着木门。
然,却没有人回应。
此时的小蝶和贤妃,正在太乐署中,贤妃正在品茶,等着钟离伊回归。
而这小小的阁楼不多时一片白烟,空气亦越来越少。
那疯狂的火苗从外面侵入,钟离伊只好后退几步,在滚滚浓烟中,钟离伊被呛得窒息不已,她努力地扶着木梯扶手,若是上去,必是死路。
然,无人开门,留于此处,亦是死路。
钟离伊眼睛薰得生痛,胸闷,脑涨,仍然拼命呼救。
她的声音,无法传到太乐署。
她的嗓子,仿佛沙了。
火,蔓延了进来。
然,正于她绝望之际,有人砰的一声,将那门踢得蓦然崩塌,在那熊熊大火之中有人闯了进来。
是……谁?
独孤冽吗?
钟离伊被呛得头晕,眼睛涨满泪水,死死地捂住口鼻,根本看不清来人。
那人威武而神速,转眼间的功夫已冲到了钟离伊前面,一把将她抱起来,飞快地跃出小阁楼!
不多久,钟离伊呼吸到了大口大口的新鲜空气。
她隐隐地听到,有人大叫,“走水了,走水了,如意阁走水了!”
然,那吵杂的人声越去越远。
她睁不开眼睛,只觉得那个人抱着她,飞奔而去。
这人是谁?
独孤冽或者不会在这里,他是谁?
钟离伊感觉到那个人抱着她,终是停下来。
那人将她放下,身下软软的,感觉有若草地。
“娘娘?娘娘?”
有人急急唤她,见她回不过神来,脚步声响起,仿佛远去了。
却,又很快回来了,有凉凉的东西抹在钟离伊的脸上,她那被呛得痛苦的感觉方才消失了一些,努力地睁开眼睛。
朦朦胧胧的。
眼前终于清晰,却见一张略有些熟悉的脸孔,一袭侍卫的打扮。
是他?
楚商凌身边的那个侍卫?
如此大胆的侍卫,钟离伊还是第一次见到,这里是太乐署,他怎么进来的?
何况,他又如何得知自己在小阁楼里?
“你是……你是谁?”
那侍卫脸上微微一红,垂首低声道,“回娘娘,臣下乃是皇上的近身侍卫李萧,你……你可记得在下?”
钟离伊蓦然坐起来。
她并没有伤着,只是被呛得胸闷,头晕,幸好被这个李萧及时救出,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然,还是胸痛气短,眼前的男人,他的衣袂已被烧了一大块,脸上有几块灰印,整体看起来,她的确认得出是楚商凌身边的人。
是楚商凌让他来救她?
怎么可能?
钟离伊看了看四周,此处乃是冷宫前的那个小花园,地上铺着一件大披风,她秀眉一拧,抬眸看着那个侍卫。
“你就是……曾救本宫出宫的那个人?”
李萧怔了怔,扑嗵地跪下,“娘娘请恕罪,当时臣下见娘娘含恨坠河,便将在娘娘救了上河,然,又惧怕皇上会将娘娘处死,所以偷偷地买通了宫中的宫只,让他们让您当宫女一般运出宫……”
钟离伊秀眉头蹙得更紧,如此一来,如被楚商凌知道是李萧做的手脚,他和那些宫人必定是死罪一条。
“为何如此助本宫?”
“娘娘难道忘记了?臣下和很多宫人都曾被先皇下了斩令,乃是娘娘为臣下等人求情。娘娘有难,臣下等又怎么能袖手旁观?”
李萧恭敬地回道,不也再如在花容亭之时那么放肆地打量着她。
钟离伊被呛得迷糊了,如今才回过神来。
心中极是懊恼,她不应该承认自己真实的身份。
不过,李萧能舍命相救,他如今亦不会出卖她。
小阁楼那边传来了隐约的喧嚣声。
钟离伊努力回忆,她的确在十三岁那年,于中秋节赏月夜,当时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有一秀女污蔑了李萧轻薄她。
当时父皇大怒,立刻欲处死李萧,没料到又有几个奴才跑来为李萧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