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雨绵绵不尽,京城也不似往日的喧嚣,仿佛被无形的阴霾悄悄笼罩着
深夜,一只信鸽划破了寂静的天空,带来了远方的消息
“公子,密探来报,西北边关战事吃紧,不知何人透露了京城的情况,如今战士们人心慌慌,怕是......”
“传我密令,若有轻信谣言,企图扰乱军中秩序者,杀无赦。”
萧溟微微睁开轻闭的双眸,修长的手指捏起密报的一角,点燃了烛火,深邃的眼神注视着燃烧的火苗,似在思考着什么
“谭木,备马车,随我入宫觐见太子。”
宫门口,灯火通明,巡逻的禁军比从前添了许多
“何人要入宫?不知现尚未及丑时,擅闯皇宫乃是重罪!”守卫头领高声呵斥着,已然拔出了刀剑
“你是何人,怎敢与萧公子如此讲话!”谭木边说边拿出了萧家令牌
萧父贵为两朝宰相,萧溟自幼入宫为太子伴读,如今正是太子身边的红人,宫中之人自是忌惮万分,若怠慢一丝一毫,丢了差事不说,恐是难保自身性命
“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不知是萧公子的马车,近日宫中戒严,我也是迫不得已,还请大人谅解!快开宫门!开宫门!”刚才那气宇轩昂的守卫突然间换了一副嘴脸
萧溟端坐于马车之中,虽自始至终帘子未掀开半分,那守卫谄媚的眼神,阿谀奉承之态,透过声音清晰地呈现在他的脑海,令人作呕
宫中气氛压抑,高高的围墙,似要埋葬过往的马车,明晃晃的宫灯,照的人双眼模糊,分不清方向
“谭木,你先行一步禀报太子,说我有要事与他商议。”
“是。”话音还未落,一道黑影便消失在了围墙之中
谭木作为萧溟的贴身侍卫,自幼跟在其身边,十余年从未失手,十几岁便已练得一身好武功,是京中数一数二的高手
“你来了,如今宫中不太平,你还要入宫来寻我,有何事如此急。”
“殿下,今夜密保得知西北军队中有人故意传宫中大乱的谣言,人心不安,边防不稳,我怀疑......”
“你的意思是上官家的人做的?这几日父皇病倒,上官贵妃倒是日日陪在父皇身边,殷勤的很,我弟弟端王倒是老实的很,派去盯他的人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我怀疑,皇上的病,怕不是劳累所致,是受人所害!”
“你可知你在说什么!”太子压低了声音,紧张地看向萧溟
“殿下,据暗卫来报,端王十日前便已偷偷调遣人手向西北方向去了,京中近日突然来了几队南疆的‘商人’,说是进城做生意,据我观察,他们卖的不过是寻常玉石,何至大费周折来此。”
“这么说,我那好弟弟和她母妃一早便筹划好了,怪不得如今没有丝毫动作,这是在等待好的时机啊!”
“萧溟,你可是有对策了?”
“殿下莫急,我既已入宫觐见,便是已有两成把握,不如你我二人下一局棋,好久未对弈,萧某甚是怀念。”
“也好,从前你在东宫伴读之时,我们日日下棋、背诗、习武,你总是赢,先生也更欣赏你的才学和武功,我啊心里气不过偷偷的哭,还被你发现了!”
“殿下乃龙子,怎可轻谈泪水,我不过是笨鸟先飞,为殿下先行探路罢了。”
“那你可愿一直为孤探路,守护这江山。”
萧溟拿着白子的手在半空中微微顿了一下,嘴角轻轻的勾起,清脆的落下一棋
“萧某定会长伴殿下左右,为殿下分忧解难。”
“只是这一局,殿下您又输了。”
“果然,你的棋艺又长进了许多,我还是未能及你啊!”
棋局落,雨停了,东边的天也亮了几分
“现在可否同孤讲一讲你的对策了?”
“我已派人向西北传信,稳住军中局势,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有动乱,南疆来的商人我也命人紧盯,一旦有异动立刻禀报,城外有萧家军驻守,京城内暂时安全。”萧溟浅酌一口清茶,抬头看向微弱的烛火
“只是皇上的病情有些难办,太医院已治了多日,丝毫不见起色,恐是贵妃在旁时刻盯着,太医院的人也不敢说出实情。”
“这好办,晚膳之时我让李公公同父皇禀报一声,就说明日你我一同去看望父皇,届时你带一位宫外之人,暗地里给父皇诊治,我是太子,你是宰相之子,纵使平日再怎么受父皇骄纵,上官贵妃也不敢不给你我二人一个面子的。”
“那便好,天色大亮,我也不宜久留,先行告退了,明日我等殿下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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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江公子差人来报,说是今日约你在胭脂铺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