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语雪满心怨怼的爬到后座啃“泡面”去了，她是真饿了，没撒调料也吃的嘎嘣脆。
余声里坐在驾驶位上，朝着城市边缘开的飞快。她这一天开车几乎没停下来，也同样没吃什么，但她倒是乐在其中。
她耳边滚动着后排那家伙的各种吐槽各种怀疑，时不时还插播点车外行人的想法。
城市中心真的很吵。
余声里扯了扯嘴角，摇上窗户。
人思想的杂音太具有穿透性了，余声里一大半的精力都得用来对抗这种杂音带来的不适。
后排的文语雪吃完干脆面后觉得胃不是很舒服，她就算还有饿感也不想再来一包。
文语雪撕开泡面袋配套调料中的牛肉包，看着车外满街地域特色米粉店，很不是滋味的嚼着。
她已经一天没进食了，因为父母出差，早上没人喊。她起的太晚，一睁眼就慌慌张张赶来学校，也没来得及吃早饭。
想到这里她记起自己一天还没喝水，又翻出书包里的杯子……空的。
这旅行真的会开心吗……文语雪对着车窗摆出副苦脸。
“给，农夫山泉。”
余声里从脚边一筐东西里掏出一瓶水。
你倒是及时。文语雪心里念叨着，不怎么感激的接过瓶装水。
她抬头瞅瞅后视镜，余声里对于她的想法没什么反应。
好想说点什么啊……
文语雪掏出本子，手握着笔却一个字没动。
她半个身子横在后座上，上半身靠着车门，头一歪。
尽管她不困，她依然无聊地睡着了。
这觉睡得很不踏实，在不知道几个小时过去后，猛烈的摇晃和车的微微倾斜一下把文语雪震醒了，还没等文语雪有反应，她的头先“嘭”的砸在了车窗玻璃上。
“啊啊啊啊啊！”文语雪又是一连串哀嚎，原本就被石头砸青的部位这下又擦破一块。
她扭头一看窗外，第一眼黑漆漆的没什么路灯；第二眼，她看见了山脚下的路灯。
再看一眼，前面车灯照着的路面是绕着圈斜向上啊。
“啊啊怎么上山了啊！下次这种先叫醒我好吗！！”
“真是怎样都没法堵住你的嘴。”余声里冷冷的说，“坐前面来，免得晕车。”
“好！”文语雪不该怠慢，立马爬进副驾驶位，端正的坐下。她感觉余声里这次是真紧张了，眼里不知为什么还带着点……愤怒。
真好看呐。
文语雪毫不介意的把对余声里的欣赏摆在脸上。
“你真这样认为吗？”
“嗯嗯！”文语雪忙不迭点头。
余声里忍不住冷笑两声，她现在其实相当烦躁，好不容易能有个宁静的夜晚，文语雪一醒来就把氛围给打破了。果然，拉着人一起旅行也会有两面性。
“话说你为什么要上山啊？”文语雪还浑然不觉的在旁边问。
“山下有警车啊，我担心他们在找我们，我晚上可没那么精神。”
“这，这么严重吗，没人知道我失踪啊，他们追你一个成年人干什么？我感觉你过分紧张了。你干过什么吗？”文语雪小声的一口气连问几个问题。
余声里抬手揉了揉额头，面露讥讽：“指不定我就是犯过什么事儿呢，这谁说得准？”
文语雪沉默了，她不知道这话该不该信，只是隐约觉得，余声里这样的人干过什么似乎也挺正常。
余声里只是对文语雪的想法报以冷笑。
车里又安静了，文语雪不安的坐在副驾驶位上，她听着身下轮胎压过路面碎石滚落的声音，看着土路在车灯下迅速略过。
“要是我能开车就好了。”文语雪没话找话。
“到了。”余声里合了合眼，答到：“你？别。开车很无聊的。”
车开到了小山的顶上，山顶是一块挺大的平地，除去停车的这一块水泥地，剩下都是当地农民种的菜。
两人在水泥地一旁的自来水管处简单洗漱后就回了车里。
文语雪提前点开了小车里的灯，车里乱七八糟的杂物被灯光照的一清二楚。
“小车在夜色的衬托下有一种不同于家里的温馨啊……”她笑着叹道。
余声里一回去就坐到了轿车后排，看样子是准备在车里睡了。文语雪这次没有发出疑惑，她倒也清楚二人没法拿着身份证去酒店躺着。
“我想你现在也睡不着吧……你今晚帮忙看着点，一旦有人要上来你就叫醒我好吗。”余声里翻着枕头和被子，一口气说了一长串话。
她的字里行间分明透出担忧的意味，脸上的神情却不见紧张，倒显得悠然自得。
文语雪答应着，忍不住紧张起来。
说完这些，余声里背靠着车窗外的月光，解开双马尾，散下一头长发。
那长发在散下的一瞬，飘逸的碎发仿佛盛起了月光，又仿佛受月光之托，轻灵的环绕着余声里，余声里莹白的肌肤在月光照耀下更是熠熠生辉……
余声里转过头看向文语雪，文语雪才勉强收回自己将要夺眶而出的视线。
面对余声里询问的目光，文语雪摇摇头：“我词汇量少，想不到了，但是你真的好美……我只是个最纯粹的欣赏者……哎呀好吧我不说了。”她揉着被砸痛的脑袋把视线移向窗外。
没事，今晚的夜空也很美……就是余声里说她也不想出去走走啊……
余声里蜷在后排睡了，文语雪也关掉了车里车外的灯。
文语雪在黑暗里呆坐了一会儿，这山上没什么灯，她却能看见物体的外轮廓，文语雪第一次发现原来星星和月亮发光的亮度也是相当可观啊。
文语雪忍不住感叹这个季节的夜晚是真安静，只有风吹过草叶子的声音，让她这个习惯听着空调声风扇声楼上狗叫楼下猫叫入夜的人一时感觉闷闷的。
她轻手轻脚摸着车门想出去溜两圈，刚解锁就听见后排有个女孩声音含糊的念到：“别开门……有蚊子……”
文语雪头发都给吓掉两根，她一声不吭的甩掉一身冷汗，抬手对着黑暗摸摸自己的头以平复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