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是冰冷而浑浑噩噩的,穿过雾气,文语雪终于感受到了自己的躯体。
文语雪在黑暗的病房里醒来,看到房门上焊着铁丝网。
好歹没把我绑在床上……文语雪兀自冷笑。
她睁开眼睛,一把扯掉心电血压监护仪贴在身上的电极。
旁边的仪器发出刺耳的鸣叫声。
“她醒了。”有声音在门口说。
是余声里。
片刻后,病房门被重重推开,莱斯院长大步走进来,身着着染血的白大褂。
余声里一开始驻足在门口显得犹豫不决,随后也跟了进来,身后还拖着把椅子。
“再给她来一杯。”莱斯进来后走到房间另一头的桌子处,语气显得很是烦躁。
余声里耸耸肩,转头对文语雪说:“你喝掉了她大半瓶子百分之五十浓度的致幻剂,但是你不仅没去世,还在四个小时后醒来了。”
文语雪躺在床上,听着听着就皱起眉头,自己喝水又喝成药了?问题是这种无色无味的药剂莱斯院长就这么随便摆办公桌上,不贴标签还装在玻璃水壶里?
她感觉自己都快喝出阴影了。
“哦对,所以我怎么没死啊?”想了半天,文语雪才后知后觉注意到这个关键的问题。
“你大概也是无意中成为实验体了吧?”余声里一脸满不在意的样子。
“什么?”文语雪腾地做起来,“什么玩意儿,你们最好解释清楚!”
“还有我看到的是幻觉吗?”想起自己喝的是致幻剂,她又补上一句。
“那要看你指的是什么。”莱斯漫不经心地说,脱下身上那件满是血污和汗水的白衣,揉成一团扔进垃圾袋里。
“所以她是受到影响了?”余声里问。
“嗯,不过对日常生活影响不大。她是对精神类药物存在百分之八十的抗性。”莱斯回答。
“这是什么说法?”文语雪眉头直皱。
“我的习惯性用语……不用在意。”说完她看向余声里。
余声里沉默了,她神色阴沉的坐在文语雪旁边,眼神在脚下的地板砖上游移片刻,又突然起身走了出去,出去时还用力带上门。
这下光线微弱的病房里除了文语雪她自己就只剩莱斯了。
“她这又是什么意思?”文语雪坐在那自言自语,有些没搞清楚。
莱斯发出一声轻笑,带着觉得很好笑的神情往后靠在墙上。
“怎么了?”文语雪不明所以。她不敢直视莱斯,只用余光注意着。
“她可生气了。”
“为什么?”趁着莱斯现在跟自己对话,文语雪赶紧追问。
“她为我的缘故而生气。”说着转过头看向文语雪,笑容渐渐消失。
她从文语雪床前绕过,打开了这间病房的灯,顺势坐在余声里没搬出去的椅子上。
“先说说你吧。”莱斯身体前倾,右手撑住自己下巴,头微仰起直直地盯着文语雪。
“因为不听话,你今晚给我造成了上千元的直接损失,如果算上后期遗留问题的解决,你今晚造成的损失将近十万。你还给我增加了额外的工作量,我本来应该在一个小时前休息的。”她用一种公事公办的语气叙述道。
“你一口气喝掉我将近二百毫升用于安抚病人的致幻剂,撞坏了我十二扇特制的加固门,并使几位病人的精神状况急剧恶化。”
“我怎么能把门撞坏?”文语雪一听到这个,立刻转过身,也直视着莱斯。
她还以为那些跑出来的人是幻觉的一部分呢,她可是清楚那些门的坚硬程度的。
“呵。”莱斯似笑非笑,“看来是致幻剂有残留效果,你似乎并没有准确的认识到自身情况啊。”
听她这么一说,文语雪这才留意到自己衣服之下的胳膊和肩膀都缠满了绷带,绷带之下隐隐渗出血来。只是不怎么痛。
“草……那些门不是自己开的吗?!”文语雪给吓出脏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