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三十。

带着侍妾格格们回到京城的胤祺和胤?不敢耽搁，他们回府快速换了身衣裳后，便进宫去给康熙请安了。

想起林棠没顺他的意把粮食运回京城的康熙冷着脸骂了两人半刻钟后，把他们赶出了乾清宫。

胤祺和胤?前脚刚出乾清宫的大门，后脚便把康熙的话抛在了脑后。

等他们大步流星地赶到钟粹宫时，恰好撞见胤禟正满脸愁容地劝胤禩吃东西。

胤?深吸了口气，放慢脚步走到两人跟前，面无表情地喊了声:“八哥、九哥。”

“十弟。”

胤禟眼前一亮，他下意识抬头去看胤?，“你何时回来的啊？”

“半个时辰前。”

胤?兴致不高地回完话后，拉着胤祺去给良妃上了炷香。

“十弟。”

看出胤?态度冷淡的胤禟喉咙微动，他有心给胤?道个歉，但转瞬想到现在不合适的他又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罢了。

等良妃娘娘的丧仪结束，他总能找到机会给十弟道歉的。

刚上完香的胤?见胤禟压根没有对先前的事做出解释的意思，气得暗自咬了咬牙。

他闷不做声地走到胤禩身旁，低眸看着胤禩眼前的膳盒，放缓脸色道:

“八哥，节哀顺变。”

“……谢谢十弟。”

多日未曾开口的胤禩撩起眼皮看了眼胤?后，声音嘶哑地应了声。

从未见过胤禩如此颓败的胤?脸上闪过不忍，他偏头避开胤禩的视线，轻声劝慰道:

“八哥，若是良妃娘娘还在，她定然不愿意看到你不吃不喝。”

胤禩沉默了半晌，红着眼圈点了点头。

他知道额娘不忍心看见他这副模样，可想起额娘薨逝缘由的他无论如何都食不下咽。

胤?见状，皱着眉头没再出声相劝。

他和胤祺忍着腹中的饥饿，面露悲色地陪着胤禩和胤禟守了半个时辰后，才各自回府用膳。

同样察觉到胤?态度变化的胤禩蜷着手指，垂着眼帘开始琢磨让胤?原谅他的法子。

从私心里来讲，他不想跟十弟生分了，他更不想跟四姐生分了。

胤?可不知道胤禩的想法，他垂头丧气地跟在胤祺的身边，难过地道:

“五哥，年初我们去宁古塔时，八哥和九哥明明不是这样的。

这才过了多久，他们都变得我快不认识了。”

“十弟，你忘了四姐说的话了吗？”

胤祺轻声叹了口气，边拉着胤?去宁寿宫给皇太后请安，边放慢语速安慰道:

“我们要做好自己，不瞎掺和不该掺和的事。”

胤?怏怏不乐地道:“我就是心里难受。”

“没事啊。”

胤祺放慢脚步，“等年后我们去宁古塔后，你就不会难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