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马匹。”
“这?那?”
赵管家伸手比划着,
“这不是刚秋收吗,今年大丰收,家里粮仓里的粮食太多了。”
“哦?”
“粮食太多了,闹鼠贼。”
掌柜的一皱眉,
“这人吃的药,老鼠也能吃吗?”
“能呀,怎么不能啊”,
赵管家说着话掏出一张药方来,
“我有药方。”
“敢问是哪位高人给开的方子?”
“我家二老爷给的方子。”
“文曲星老爷呀?”
“是呀,医儒不分家吗”,
“我家二老爷自打省城中了举,北直隶两次无功而返,自觉在家文理始终不得精进,年初呀,他去江南游学了。”
掌柜的心知赵管家在胡咧咧,他也得捧场,
“江南好呀,人杰地灵,物华天宝。”
“是呀,江南的地方好,好东西多,坏东西也多,老鼠也多,药鼠的方子也多,我家二老爷得了这个方子,就寄回来家用了。”
说着,赵管家将药方递了过去。
掌柜的接过药方一看,心里一惊,但是面色不变,
“哦,既然如此,这个方子当用,我这就抓药去。”
“不劳烦您,伙计来就行。”
“哎,您家里那个老伙计怎么今天没露面呀?”
“别说了,昨晚上啊,他老父亲找来了,说他家母亲许久不见儿子,茶不思饭不想,卧床不起了。我给了他二两银子,让他家去了。”
“哎呀,掌柜您真是宅心仁厚”,
赵管家闻听此言,心道,“我找的人怎么不在药铺?”
他眼珠一转,
“哎呀,也不知道他们家在哪里,这年月不太平,他父子俩连夜回家,可别遇到劫道的强人。”
“哎,没事,我派了个壮仆跟去了,他的家我也不知道在哪里。”
“这?”
掌柜的喝了一口茶,缓缓道来,
“这个老伙计跟我学艺五年啦。”
“那年大旱,村里人活不下去,他父子俩在集市讨钱,遇见了我。”
“我于心不忍呀,让他写了拜贴,收入我的门下,我给了他父亲二十两银子补贴家用。自此以后,我徒弟就没回过家,昨晚回去是头一回。”
赵管家咂巴咂巴嘴,“哎呀,不想竟有这等事。”
掌柜的偷眼看了赵管家一眼,“您这药还抓吗?”
赵管家一咬牙,既然来了就不能空手回去,
“抓,药急着用呢。”
掌柜的唤了一个伙计来,把药方给他,
“去,帮赵管家抓药去,要抓好的。”
掌柜的冲赵管家介绍,
“别看这个伙计面生,也是老人了,”
“他在后面切药三年多了,心思足学东西快,他抓药也没问题。”
伙计接过药方一看,砒霜十斤,附子二十斤,心里说话,
“您这是药老鼠还是药老虎呀?”
他抬了一下眼皮,看见掌柜的眼色,伙计没有吱声言语,自去抓药了。
黄龙山间去王家寨方向的小路上,走着王珍和路文海。
一人抱着箱子,背着长刀。
一人扛着大枪,离那人寸开了五步远。
“你离我那么远干什么?”
“哎,你抱着火药罐,我带着火折子,你说我离开你为什么。”
“放心好了,药捻子在箱子里面,没事儿。”
“我说,你王家村我没来过,那晚你的守夜人到底咋死的?”
“我是石匠啊,我的寨门柱子做得大,石柱子上边一米见方的地方,一边一个人,外边啥情况,老远都能看见。”
“我估计,是一个神箭手趁着天黑,射死一个守夜人。”
“另一个呢?”
“你不是知道吗?奸细呀,估计是他开的寨门。”
“那你的寨墙也是石头做的吗?”
王珍白了路文海一眼,
“你看我是不是有九牛二虎之力?”
“我看看,你不是,你的力量半只牛估计都没有。”
“你知道我的本事你还问?”
“我的寨墙依照地势,堆了石头底子,上边的土坯墙有一丈高。”
“就这啊,你还吹固若金汤啊?”
“你不能拿县城的城墙跟我的寨墙比。”
“我那墙头又高又厚,推又推不倒。”
“来了强盗,正门进不来,爬墙头进来一个死一个!”
“哼,”
路文海心说,
“也就是你没跟刘常德作对,不然他早挖坑给你的寨墙崩翻了,还让你整天吹牛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