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龙山脚道路两旁,确实没有什么猎物,胆子大的猎物早给弓兵们吃完了。
殷大雷没有弓猎过,但是他摸鱼掏鸟有经验。
他转悠了半天,没有任何收获。
他就远远的选定一颗孤零零的大树,打草惊蛇,往跟前去。
他要上树张望一番。
初冬季节草木凋零,山间的遮挡物消失不见,不仅大型猎物的藏身之地变少了,而且原本草木丛生难以通行的兽径也隐约可见。
兽径,就是山间动物日常行走的路线。
穴居的动物出门觅食,起初走的一段道路是固定的。
其他动物往返觅食领地时,走的道路也是基本固定的。
殷大雷要找的就是这个,大树上能看见野鸡群最好,能看见山鹿也行,至不济发现兽径找到兔子窝也行。
殷大雷到了大树跟前,背好了弓,手中吐了口吐沫,“噌噌噌”,好似猿猴一般,他几下上了树顶。
殷大雷在树顶枝丫间四处观看,还真给他发现了一点猎物的踪迹。
“那个方向隐隐约约的,好像有针叶,还有兽径!”
殷大雷下了大树,却没有立刻出发,他要练习一下弓箭。
打猎是次要的,练习弓箭是主要的!
实在没猎物,了不起点火熏兔子窝也行,难不倒殷大雷。
他先找了石子,在树干上划了不规则的圆圈箭靶子。
殷大雷离开十步远,挽弓搭箭。
“梆梆!”
三箭中二,一尺见方的靶子确实好中!
“难道我是天才,射箭也太简单了吧!”
殷大雷感觉自己行了,他就没有继续射箭,而是走到大树面前检查成果。
“呀!”
老松树皮非常厚实,他取箭的时候,一个不小心,将一支箭头整歪了。
“可恶!”
“大明朝的劣质军工产品,一定是这样的!”
殷大雷吐槽归吐槽,他舍不得用大树做箭靶子了。
他迈步往之前发现的兽径走,一路上时不时射两支箭,瞄准了土地上的枝丫。
走着走着,殷大雷发现一片枯死的扫帚苗,学名地肤苗的那种。
扫帚苗长高长大以后,嫩叶少,梗子韧,山野兽竟然没给他吃完。
“上边是扫帚苗,下边是黄土地,这是一个练箭的好地方!”
殷大雷不走了,“砰砰砰”四处射着箭,如同宝鸡山大战五龙二虎的王彦章一般。
殷大雷射一圈十几支箭,上前收回,返回原地。
他再射一圈,又再次回收。
如此这般,他整了五六七八趟。
突然,一颗扫帚苗后的土坑里,窜出来一个白脸年轻人,喝骂道:
“该死的巡检司狗腿子,你要杀便杀,何故几次三番侮辱于我!”
“来呀,我张讳辙不是吓大的。”
“我要与你决一死战!”
“哇呀呀!”
白脸汉子挥舞着手中的钢刀,原地一阵爆叫,他就是不动地方。
这下变故,将殷大雷吓了一跳,他拔腿就跑。
跑了一段路程,殷大雷停下来。
因为身后只有他的脚步声,没有追兵的脚步声,“哇呀呀”的爆叫声也越来越远,敌人似乎原地没动。
“???”
“敌不动,就是敌人打不过我!”
殷大雷站定以后,转身观看。
这次他看清楚了,对面的白脸汉子,原来瘸了一条腿。
他应该是受伤了,他跑不了了!
“哼哼!”
殷大雷一声冷笑,挽弓搭箭,喝骂道:
“格老子的!”
“你叫张讳辙是吧,你才是兔崽子!”
“赶紧的,跪地讨饶求放过!”
“不然老子赏你三支连珠箭尝一尝!”
殷大雷越走越近,晃了晃手中的弓箭,逼住了白脸汉子张讳辙。
张讳辙却不会投降,他挥舞着钢刀,大声叫嚷:
“来呀,决一死战,看爷爷赏你个三刀六洞!”
殷大雷手不软,“啪嗤”一声,一箭射中张讳辙跟前的地面。
“投降不投降!”
“再不投降,你的小命就没有了!”
张讳辙深吸一口气,心中一片悲凉,骂道:
“贼老天,不公呀!”
“我一身本事,却不得施展,今日要命丧于此吗?”
“好汉子不能死于奴隶之手!”
“哎!”
“也罢,今日权且祭奠此地山神!”
“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老子再来报仇不为迟晚!”
张讳辙一咬牙,心一横,将手中钢刀架在了脖子上。
他就要给脖子来个拉大锯,做个外科手术,结束自己这条鲜活的生命!
“哎!”
俘虏要自杀,殷大雷不干了。
“好小子,你宁肯自杀,也不做老子的俘虏。”
“老子偏偏不能如你的意,老子要亲手结果了你!”
“狗贼,看箭!”
殷大雷急眼了,一时忘了武三郎的嘱托,他用力拉动弓弦,将弓拉成了一个将将的满圆,农历十八月亮的那种。
殷大雷瞄准了张讳辙的胸口,就要射出致命的一支箭!
“嘎吱吱!”
“嗖!”
“啪!”
一支狼牙箭射出,箭如流星,瞬间到了张讳辙跟前。
“当啷!”
火星迸发,殷大雷势大力沉的一箭,将张讳辙手中的钢刀射落,钢刀跌落在了黄土地之上。
“啊!”
张讳辙只觉得右手中一空,他愣了一下,弯腰就要捡钢刀再战。
殷大雷哪里会给他这个机会,高抬腿飞踹。
“你给我在这儿吧!”
“砰!”
“扑通!”
殷大雷一脚正中张讳辙的右腿。
瘸子张讳辙的左腿本就不吃力,他的身体瞬间失去平衡,栽倒在地!
踹瘸子的好腿,痛打落水狗,就是这样!
殷大雷飞身上前,捡起了地上的钢刀,逼住了地上的张讳辙,哈哈哈大笑三声。
“哈哈哈!”
“兔崽子,任你百般手段,还是逃不过老子的手掌心!”
“俘虏,瘸子,张讳辙,赶紧跪地讨饶求放过!”
“你叫三声爷爷,老子可以考虑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