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实是,在行军时,既需寻好扎营地,更需砍伐树木,在军营外建起高高的岗哨。
她此刻就忙于建岗哨,需要将三壮他们砍来的高大树干拖到选好的位置,再将其埋一半于土中稳固,再搭起高高的岗哨。
她因瘦弱,做起来便较其他士兵更为慢,亦带些笨拙,她的整个心思便比其他人又更显投入些。
是以,专注忙活着完成任务好不被军官骂的风裳便未注意到身后一双灵巧带些狡诈的眼睛盯上了她。
“你,过来,去把应尚那小子埋的树干锯掉点,把那土松一松。”
“还有你,去隔壁马场把马儿的缰绳松一松,愣什么?快给本公主去!不然我叫皇表兄赐你死罪!”
凤蝶儿开心地拍着手,提着粉色丝绸裙摆小跑着向一处军中士兵给她搭建起的临时凉棚跳去,旁边立刻有宫女为其端上冰好的酸梅茶。
“哼,看她下次还敢害皇表兄受那么重的伤。”
凤蝶儿端着酸梅茶放到嘴边,眼睛却专注着望着风裳那边,连酸梅茶快倒在鼻子里都未有察觉。
而一边的风裳眼看着自己一人搭建起的岗哨马上就要完成,完成之后今日训练便结束,会比往日结束早些。
她就有时间再细细想想怎么可以溜进宫里见到凤承天。
她擦擦汗,想要将最后一根较细的树枝搭到木板楼梯那里,以供做扶手,不至于上时被摔下。
谁知,她踩到楼梯上时,那岗哨忽然摇摇晃晃起来,她心知不妙,丢了手中木棍便要往下跑。
以她被应惊鸿自小教着些的武功底子,跑出危险区是极轻而易举的。
但偏偏在她隔壁亦在搭建的小兵朝她跑来,在她还没反应地及时,就被推到了更里处。
她的身子朝里撞去,更加触动了摇摇欲坠的岗哨,瞬时间,噼里啪啦的木板碰撞声传来。
风裳哀叹一声,只能蹲下身子抱住自己。
长安多败类啊多败类。
凤蝶儿见着自己心里恨死的应尚被埋到一堆粗壮的树干中,唰地将手中茶盏甩出,蹦跶起来,兴奋地指挥马场那边的士兵立刻把受惊的马儿缰绳松开。
奔跑于草原的野马不可怕,缺了极久自由的松缰烈马才最为可怕。
天性被压抑极久后再释放,便更难收回。
一旁的宫女有些战战兢兢地望着数匹马儿自马场中飞奔而出,偏偏有几匹马就是朝风裳的位置狂奔而去。
宫女谨慎地看向凤蝶儿,问:“公主,这样不好吧?若被皇上知道您擅自来马场放马,这”
凤蝶儿此时正在兴奋之时,哪管的了这诸多,只兴奋地拍着手,将宫女的话抛诸脑后。
而风裳那边,她的脊背不断被掉落下的树干砸中,已是火辣辣的疼,甚至她觉得自己背部骨头似乎传来断裂之声。
她试着想站起身,却又被一根较细的枝干砸中脑部,有丝黏稠顺着她的额头向她左眼处流来。
远处马儿嘶鸣声渐渐传入她耳中,她心下微凛,知今日之事已不属军中内斗,而是有专人相害。
谁想害她?应惊鸿吗?他果真想她死?
那马儿嘶鸣声越来越近,风裳勉力抬起袖子将眼角的鲜血用力一擦,手抓起脚边一根掉落的木棍,一咬牙,便要撑着起身。
但,在她起身前,身上堆压的木棍却被外面的人抢先取掉,她被谁拽起胳膊,拖拉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