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惊鸿出声,仵作心中汗然,但面上却努力装作淡定,把回答伍余元的话再次原封不动地回给了应惊鸿。
站于前方的男子在听完他的话后似乎陷入了沉默。
仵作因着方才紧张,瞧见剑穗后便急低了头,再未敢看应惊鸿一眼。
仵作觉着不能失去机会,待瞧清其容貌后,去了酒肆茶馆亦可为吹嘘资本。
是以,他大着胆子,抬起头,望向立于门边不远处的男子。
逆光中,仵作悲哀发现,他仍旧看不清应惊鸿模样。
但他脑袋微垂着,一双手慢慢握成拳,仿若有了怒意。
仵作心惊,莫不是气他抬眼瞧了他?
他便再听闻前方男人果真沉了声音:“你说那人姓应?应大人?你可知其全名?”
仵作努力回想,那小厮似乎提了句,叫应尚。
“禀大人,叫应尚。”
仵作抬头再去瞧时,门边已空无一人。
看来那位将军大抵也临了严府。
倒不知那位应大人带来的佳酿可够那几人饮用?
仵作从地上站起,心想,还是帮伍大人叫了伍妃,再乖些把工做完才好。
凤蝶儿今日不开心,只因被母亲关了几日,才得自由。
心中思念严华哥哥,却知他定是又生了她的气,见她定是不理她的。
可恶应尚,无事何故要捉弄她,害苏荷受了惩戒,亦害着她见不到严华哥哥。
凤蝶儿心里烦闷,便想着素装出行到西市陶家酒馆中买些佳酿来饮。
且那陶家酒馆建得颇高,登楼远望,可是能望见长安风华。
若能有幸望到严华哥哥,也着实不赖。
仆人知自家主子今日心情不佳,立即为其勤奋备了马,带其出了府。
凤蝶儿穿着一身利落胡服,噘着嘴骑于马上,满脸都写满不高兴。
仆人在前方牵着马,大气不敢出一声,只怕惹了这位小祖宗。
临近西市时,街边已逐渐热闹四起,仆人回头看了眼凤蝶儿,发现其本灰郁的眼神中渐有了些光,他自放下心来。
故而眼神也开始胡乱瞟着,这一瞟不得了,正好瞟到了马上小祖宗的那位冤家。
那人亦是骑于马上,踏马朝他们这个方向而来。
那位的神思亦恍惚着,不知在思虑着什么,望向前方的目光是一片茫然。
仆人正纠结是否要告知一下公主,谁知他还在费力思度时,肩上重重挨了一马鞭,接着腰上被一柔软玉足一踹。
那位小祖宗已经骑着马快速朝前方严华而去。
只听凤蝶儿欢快呼叫声响起:“严华哥哥,严华哥哥,且等等蝶儿。”
仆人看着凤蝶儿远去身影,心知今日自己是无论如何又得被公主丢在长安陌生街头了。
想了想,仆人转过身,朝回府之路返去。
公主行踪还是需得报与大长公主,大长公主宠女,这是众人皆知的事。
她可是容不得这位平乐公主有丝毫损伤。
严华心中有事,只任凭马儿胡乱穿梭于长安街头,不料前方有一粉色身影快马而来。
他神思回溯,才看清那是凤蝶儿。
他扯了扯马上缰绳,欲掉转马头离去。
凤蝶儿瞧见了,心下一急,凭着往日里胡乱到各个禁军校练场学的三脚猫功夫,蹬着马镫的脚一用力,便朝严华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