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承天这丫的,这才是他让她立军令状的缘由罢?
若不成功,这么好一机会还真是白白教她浪费了。
“大人,王力家到了。”身后兵士忽而提醒走神的风裳。
王力,便是死去二人中的一人。
这王力虽名字听着土气,但他的府邸可不土气,从外面一眼瞧过去,便知是贪多了民脂民膏类型。
风裳入了府。
府中挂着白绸白缎,传出老老少少的一片哭声。
这才是该有的家人去世后的样子。
风裳到了大厅不远处时,远远便望到了大厅中央摆着的一副上好金丝楠木棺椁,老少皆身穿白色丧服,在灵堂中哭得动情。
而大厅往外,即院子中的砖石之上,砸了数个酒坛,坛中酒幽幽散发着清香。
风裳嘴角微抽,这难不成是王家祭祀王力的一种特殊方式?
砸酒坛以酹酒祭先人?
风裳朝后招招手道:“去,将那哭得最动情的妇人叫来。”
身后兵士有些怔鄂,他挠挠头问:“大人,这哭的都挺动情,是该叫哪位?”
风裳看着俱哭得眼睛肿的不比她轻多少的众人,伸出手指指那位绿色襕衫的少妇,“便是那位。”
风裳选她没有何别的目的,只因看她缩在角落哭泣,虽伤心至极,却不敢向那棺椁靠近一步。
想来是极其悲伤,却因家中地位低下,只能缩于角落独自惆怅寂寥。
这样的人,才好问出话来。
风裳只叫王府中家仆知会了声府中主人,便不动声色地找了处小别间,进行了临时审讯。
那妇人唯唯诺诺地进入屋中,规矩地双腿并拢,腰背挎着挤到一起,整个人几乎要蜷到那梨花木椅中。
风裳挥挥手,令其他人全部出去,屋内便只剩了她与那妇人二人。
妇人用丝帕揩揩眼泪,眼中布着红血丝,怔怔望向风裳。
风裳轻拍了下妇人的肩膀以示安慰,便问道:“王力是你夫君可是?”
妇人摇摇头:“大人高看了,老爷是奴家的主子,奴家只是一丫头而已,平日里照顾老爷的生活起居。”
风裳想了想,大概这丫头是通房丫头。
风裳沉吟少顷,眸子缓缓冷了下来,自带了一种威慑力:“我观灵堂之外,砸了数个酒坛,这是何故?”
风裳紧紧盯着妇人,果然看到她眼里一闪而逝的不安,但妇人捏紧手帕,咬咬牙,只道:“奴家在府中人微言轻,实在不知大夫人为何要将酒坛砸碎。许是因大人生前爱喝些酒,怕他在下面寂寞,故而砸了数坛好酒。”
妇人说完,又小心抬眸瞧了眼风裳表情,看到风裳唇角渐浮起嘲意后,她又迅速低下了头。
风裳食指与中指在轮椅扶手上轻轻敲打起来,缓慢低奏的敲打声似衙门门口的抱鼓被谁人敲打,声声都逼迫人心。
二人就这样对峙着,那少妇时而抬头看看风裳,时而垂下眸紧盯着风裳不断交换敲打的手指,额间都冒出了汗。
风裳蹙着眉,也没再看她,好像陷入了沉思,又好像睁着眼,便睡着了。
妇人终于受不了,蜷缩如猫儿的身子倏地从椅子上滑下,跪在了风裳面前。
风裳故作吃惊状看向跪下的妇人,问:“姐姐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