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裳摇摇头,指指与西内苑相反的方向:“不了,去酒肆。”
士兵便带着她去了酒肆,也不知是不是正好,便来了那日去严府前与三壮经过的酒肆。
进入酒肆,也不知是不是又正好,她遇到了那三位被她捉弄去应府对应惊鸿道歉的三人。
那三人如今不再饮便宜的歇马杯,反是正经坐到了酒肆中饮起了三百文一斗的中价酒。
那三人似乎也瞧到了她,与她对视一眼,接着放下酒坛子,朝她这边而来。
风裳朝后看了看,身后只有一名士兵跟着。
完了,天道有轮回,山水轮流转,今日她大抵是要报废于此了。
凤承天会给她算工伤么?
她看着那三人于她越来越近,想着要不要先装个怂,躲过这一劫?
又或者再故技重施?
似乎也不可行。
正纠结之际,那三人已站在她面前,抬起了双臂。
风裳闭了眼。
“吾等拜谢大人。”
三声嘹亮男声顿时响彻酒楼,风裳也被吓得一颤,睁开了眼睛。
那三人正打揖鞠躬,看向她的眼中皆是敬意。
这是何故?
其中左侧一人解释道:“那日若不是大人指点迷津,吾等绝不敢去将军府前,将军慷慨,不但原谅了吾等不敬之言,且让吾等入了应家军,为国报效!”
中间一人点点头,道:“正是,以前是吾兄弟眼界狭窄,应将军实属人中龙凤,对待下属虽严苛,却也如兄弟。多谢大人。”
右侧人问:“还未请教大人名姓,为何在应府中未曾见过大人?”
风裳听着神思有些飘摇,她是万没有想过应惊鸿竟会将这三人纳入应家军的。
甚至她还曾想过,应惊鸿会来找她兴师问罪,言她多管闲事。
那三人看上去十分激动,从士兵手里抢过她的轮椅推手,便将她推到了他们酒桌之上。
之后招手叫来了酒肆小二,问:“大人想要何酒?今日我兄弟三人请客。”
嗯,应惊鸿是果真发达了。
便只是营中小兵,都已能豪气地说出请她喝酒之言了。
她记得初见这三人时,这三人还只能饮得起极便宜的歇马杯来解解渴。
但她今日只想独饮,不愿吵吵闹闹。
是以,当三人又问一遍她想饮何酒时,她便故意道了句:“扬州梨花春。”
只因知道此处定是没有梨花春的,故才说了这么一句。
谁知她话音才落,那三人便招手叫来了店小二,说了那酒的名字,不过少顷,酒肆掌柜便擦着汗恭敬走了来。
先是将一坛子未开封的酒抱到桌上,接着故意压低声音道:“几位客官,这便是您要的梨花春,只是这酒实是我的一位顾客所订,我这是私下为你们取出的一坛,你们悄着声喝便成,莫要声张了,这价格嘛”
三人会意,做了个绝对不会少了你的手势,便将掌柜赶了下去。
他们亲自将酒封取掉,把酒倒入碗中递给了风裳。
风裳不意真会有梨花春,此时看着递在面前的酒,她只能无奈接过。
还未将酒灌入喉中,便只单单将碗递到了鼻端,风裳便察觉到了有些奇怪。
这酒为何会有扬州纪叟之味?
不,又或许说,是青娘酒的味道。
怎么?难道纪叟的酒这般受欢迎的么?长安随便一家酒肆便能找到纪叟的酒?
可明明扬州时,那老头告诉过她,他的酒出了扬州,概不售卖。
那三人见风裳把酒停在了鼻子里,似乎是要将酒喝进鼻子里,连忙拉住风裳的手,急问:“大人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