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子竟都开始不可控制地抖起来,她虽未曾有过些什么男女之事,但有些东西,与生俱来地能感应到些什么。
她只觉,此时这个姿势不是很好。
且他伤口依旧未包扎,她心中对自己与对他的担心同时交织并存,身体都渐抖起来。
她的下巴被凤承天捏起,他的声音忽而便冷了,甚至带了威胁:“应风裳,莫再动离开朕的念头,从一开始,朕便说,你与长安城有了故事,你一生便都是它的故事。不愿家破人亡,便与朕把这条路走下去。”
风裳忽而感到受了威胁,幼时一旦有这种感觉,她下意识便是向应惊鸿求救。
如今,竟也忘了面前的男人在这次案件中首要对付的就是应惊鸿。
她只怔怔喊出了:“贞贞救我!”
就如那日严府,她在众人面前道出了应惊鸿的小名,情急之下喊出那句陛下救我一般无助。
风裳能感觉到捏着她双肩的男人力度更大,她有些疼。
但他没有立即说些什么,就只是抓着她,似要将她整个人捏碎。
再之后,他忽而冷笑一声:“你既这般念着他应风裳,此次案件王仵作之事不过都是你推测出来,无实质证据。案件若无解,依军令你便是死但若有解,便必得将一个人推出去做替罪羊。这只替罪羊,朕敢猜,是应惊鸿。”
风裳的眼睛蓦地睁大,她还没问他是否要害应惊鸿,他却已回答了她。
“不必担心朕会谋害于他,想要应惊鸿兵权的人从不只朕一个。”
他从她身上起来,穿了靴,离开了床榻。
风裳一人依旧呆愣着躺着,就算想离开,她此时也无法离开。
在她要死要活着喊着要离开的时候,凤承天又把她给拉了回来。
每次都以应惊鸿为理由。
窗外又递来丝丝夜风,将帐子吹到风裳手里,风裳握紧帐子,用力往里拽了拽。
她似乎听到殿门被打开的声音,有人在低低说些什么,即使声音刻意压低了,风裳还是能听出,那是唐康。
凤承天迈步出门,殿门随即被关上。
唐康似是先惊讶于凤承天的伤,但凤承天随即说了些什么,唐康才没再问,只是道:
“陛下,刚刚有奴才来通禀,新建的小酒窖已成了,奴才想着陛下曾交代奴才酒窖一建成了便来通知您,无论日夜。这便着急赶来了。陛下可去看看么?”
凤承天转身看了眼紧闭的殿门,指指不远处的窗子:“去将窗关上,夏日蚊蝇多。”
唐康顺着凤承天指的方向看去,看到有一颗脑袋正从窗口探出,他心里顿时一紧,立即跑去要关窗。
但此时风裳却坐在轮椅上,拼了命的要从窗口跳出。
她猜想凤承天此刻一定在大殿门口,她便想着从窗口跳出,再找路过之人将她带出皇宫。
陷于逃跑大计中的她并未注意到匆匆赶来的唐康。
直到她因着腿脚未好,身子探出太多要往下栽倒时,这才大呼出声,倒入了一个怀抱中。
又是那抹熟悉香味,此次混杂了血腥。她紧紧抓着那人衣袖,一动不敢动。
唐康执着拂尘默默站在一侧。
风裳以为凤承天这次铁定要再痛骂她了,可良久,她都未听到他训斥她的声音。
最终他只无奈一叹,问了声:“可摔到哪里?”
她摇摇头。
他抱着她直接翻墙入了殿内,再次把她放到床榻,这次他没有再走,随手关了窗,抱着她,拉了床帐。
“睡,朕抱着你睡,你便乖些,明日回北衙,你要走要留且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