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长生本以为在经历上辈子柳如烟的背叛后他的心已经硬如铁石了，可当十年后再见，得知对方已经成为鬼物后那颗心却还是一如既往的如刀割一般绞痛，杨长生承认是他心软了，他是一个没用的废物。

可他又有什么办法？爱一个人又不是他能控制的。此时看着眼前慢慢走来的红衣女鬼，杨长生不带一丝恐惧，只是嘴唇依然控制不住的颤抖。

“如烟……是你吗？”

在说出这句话后陈长生不知道有多么希望听到否定的答案，或是装作不认识自己，就算眼前的女鬼在下一刻就对他突然动手也行，至少那样他还有逃跑的理由。可如果眼前女鬼真的是他那心心念念呵护了十年的女孩，他又怎会轻易的抛下她而去？

等待往往是煎熬的，可有些回复总是不会给你任何喘息的机会。

那女鬼微微顿了下，随即开口问道：“业生？”

听到这熟悉的称呼，杨长生再也控制不住情绪飞跑上前，被贯穿身体也罢、被无情推开也罢反正在失去老狗后他除了柳如烟已经再无牵挂。

胸膛并没有传来预想中的冰凉，女鬼在看见陈长生向自己奔赴来时也是一把揭开头盖露出那张苍白的俏脸，清澈的眸子里流下两行清泪，她将飞扑向自己的那个男孩揽入怀中。

陈长生抱着一身喜服的爱人，不想让对方看见自己的眼泪，所以将头深深的埋入对方胸口带着哭腔问：“如烟你是嫁人了吗？是不是那个男人害你成这样？”

女鬼抱着怀里的小东西，一只手抚摸着他颤抖的脑袋。

“傻瓜，我只会嫁给你啊！”

“那如烟，是谁把你害成这样？”陈长生抬起头盯着那张被泪水打湿的俏脸问，顺便还伸出干瘦的小手去帮他擦拭眼泪，可那眼泪却是越擦越多。

想到柳如烟从身价九位数的千金沦为一个在花楼打杂的小厮杨长生就一阵心疼，他怜惜的轻抚着对方的脸庞问：“如烟，你是不是吃了很多的苦啊？”

柳如是没有回答，止住话头，将杨长生放在地上娇嗔道：“好啦，跟个小孩子似的！”

“可是如烟，”杨长生也是停止了抽泣，他有些尴尬的挠挠头“我现在本来就是个孩子啊。”

柳如是伸出手想去戳一下眼前小冤家的额头，可看见自己锋利的指甲后又迅速收回，然后又将双手藏在身后，这才有些羞涩的问：“业……业生，你会嫌弃我吗？”

杨长生见到对方背手的动作，他明白她的窘迫，于是他摆出一副严肃的样子用命令的口吻说：“把手给我！”

“可是，可是……”柳如是反应有些扭捏，不想让对方看见自己丑陋的手。

陈长生直接伸出没受伤的那只小手命令道：“没有可是！”

柳如是只好将抽出一只手递到杨长生手里，杨长生的手很小只够握住她的两根手指，配上他那严肃的样儿看起来有些滑稽。

陈长生将柳如是另一只背在身后的手也拉过来紧紧握住，这才抬起深邃的眸子问：“那如烟，你嫌弃现在的我吗？”

柳如是毫不犹豫的回答：“不嫌弃！”

陈长生这才露出幽怨的表情问对方：“那如烟我又怎么会嫌弃你呢？”

可下一刻对方嘴里却说出一句令他毛骨悚然的话：“那如果我杀了很多人呢？”

陈长生再怎么爱一个人，再怎么恋爱脑，可基本的人伦还是保存的，他仔细思考了一番，等了许久这才给出答案：“如果那些人做了很多坏事那他们本就该死，又或者他们想对你不利的话那自然也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