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的时候生意非常红火。然而天意弄人,因为战争的影响,养母的丝绸生意一天不如一天。她开的绸坊在短短两年当中就倒闭了,她也因此欠下一屁股债。
然而养母不愿服输,选择离开家乡来到外地踏入风月场所,在短时间内给自己积累翻盘的资本。
起初她憋着一股劲,也在平时做着一份正常的工作。可是在不断逼紧追债的讨债人和处于皮肉生意的生活消磨了她的意志。恰好在那时有个客人花言巧语地哄骗她做了承诺。
于是养母沦陷了,沉溺在他人为她编织的美梦中。
随之而来的是更大的打击。养母拖着三个月的身孕,那个男人不知所踪。
直到养母的肚子大到不能再工作为止,她都只能顶着身孕去接客。这种地狱般的生活也让她的精神被折磨得逐渐失常。
赫尔不恨自己的养母抛弃了他。因为他明白在这平民窟当中,这种事也许只是常态。
生活的重压会平等地给予每一个人。
有些人被压垮了,睡在街边,住在桥洞底下,赫尔只是不希望自己也被迫成为那类人。
他想要带着尊严活下去。
宪兵来到平民窟的消息不断发酵,有得到风声的人连夜外逃,第二天却被挂在广场的吊架上,被以通敌的名义判处死刑。
赫尔所在的组织听说这件事之后,把人聚集在一起进行讨论。最终得出结论,恐怕超过半数的人会被强制征召。
而他们这批被征召的士兵只是消耗品,是上不了战场的炮灰。因为没有那么多时间来对他们进行训练,战场上的形式一定不容乐观,所以宪兵才会在这时候进行大量征兵。
任谁都看得出,这个国家的气数已尽。他们这群来自于五湖四海的外人,犯不着为了一个要死的国家拼命,这就是有人出逃的缘由。
只是宪兵现在铁了心要他们低下头乖乖听话。一开始还只是杀鸡儆猴,后面便不会再装样子。
更逞论这群宪兵指不定是哪个高官的私兵,为了保住他的官职要他们这些人去送死。
唯一的办法是袭击宪兵队,抢了他们的装备,把他们赶出城去。但是很大概率守城骑士团的人也跟宪兵勾结在了一起。
赫尔看着众人的讨论,心里突然生出一种很荒谬的感觉。就好像他们对于家更看重,而国家的存亡对他们来说无足轻重。
但是既然大家都这么觉得,那他们一定也是为了保住现在的生活而奋斗。
“今晚我们去打倒宪兵!”
坐在高座上的首领端着一碗酒对着众人大声说道。
站在他们这个小组组长身后的赫尔,看着首领的身影,若有所思。
因为他完成任务正式加入了组织的关系,组长很看好他破例带他参加了会议。在场的人个个五大三粗,更显得他的身影单薄。
在旁的侍者给他递来一碗酒,赫尔伸手接过,看着众人仰头喝酒的样子,他也有样学样,伸长脖子把酒一饮而尽。
在烈酒呛喉的滋味中,赫尔仿佛看见了组织带领着他们把宪兵踩在脚下,赶出城去的景象。
一时间竟是有些醉了,意气风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