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亲知道后,你不得好死!”
尼可洛静静地听着面红耳赤的罗德说完他所谓的威胁,看向了他的膝盖,下一秒就毫不留情地截踢在他的膝盖上。
毛骨悚然的骨折声响起,罗德倒在地上捂着膝盖哀嚎着,看着自己刚才还能感受到的小腿软趴趴地耷拉在地上,每牵动一分就传来撕心裂肺的疼。
当然,尼可洛不会就这么放过罗德,蹲下身来看着已经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罗德没有说话,看他抬起了手指向自己又要说些什么,就抓住了他的手指。
如同杀猪般的惨叫回荡在建筑里,帕德罗娜和布鲁托姆顿感不妙,赶忙跑去了传来声音的房间,站在门口时又听到了罗德的惨叫。
两人看着尼可洛骑在罗德身上,一拳一拳砸在其脸上,他已经没有了反应,但是每落下一拳就让他的身体无意识地抽动一下。
“再打下去,会死的哟?”布鲁托姆没有阻止尼可洛的意思。
“小子,够了!”帕德罗娜并不担心尼可洛会生生打死罗德,而是怕罗德死在这里,无法给罗斯福一个解释,只能出声,却不敢上前阻止尼可洛,若布鲁托姆说的属实,那么就没有人阻止面前的少年。
尼可洛没有回应,只是麻木地抬起手,又是一拳砸下,看着罗德血肉模糊的脸,心中感受不到一丝痛快,这种怒火中烧的感觉从未有过,他还没有意识到这就是所谓的杀意。
“应契约,应印记,所忤逆之人,应当承受灼烧之疼,忍受钻心之疼,该受断骨之苦……”布鲁托姆念起话语之间,尼可洛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背后的印记亮起了淡淡光芒,应该承受着无法忍受之疼,却还是冰冷地注视着自己,让布鲁托姆有些背后发冷:“印记之疼都没法阻止你么?”
尼可洛闷哼一声,从罗德身上翻下,大汗淋漓,抵御着那股疼痛,不肯开口求饶,痛苦下那股看不见的力量再一次缠绕至他的手上,愤怒地一拳捶在地上,令坚硬的地面寸寸开裂。
“乖乖听话不就好了……”布鲁托姆无奈地说道,躲过了突然扔来的鞋子,就看见面前的衣着不整的小女孩表情生气地跑了过来。
“快住手啊,不要伤害我哥哥!”芙尔看着痛苦地在地上直打滚的尼可洛很明白在发生什么,她很清楚奴隶印记的疼,才焦急地捶打着布鲁托姆,希望他能住手。
“够了,布鲁托姆!”帕德罗娜也开口劝说。
“真是的,不听话就要教育不是吗?”布鲁托姆抱怨声落,尼可洛背后的光芒才渐渐熄灭。
“哥哥,你没事吧!”芙尔慌张地扶起尼可洛,看着他痛苦的表情就心疼不已,不知道现在该不该开心终于见到到了尼可洛。
“芙尔,让你等了这么久,对不起……”尼可洛弱弱地说道,努力地微笑着,见芙尔落泪抽泣,心中的怒火不消,势必要手刃了那猪一般长相的畜生:“我先杀了那人……”
“不要!”芙尔抱住了还尝试起身的尼可洛,抑制不住一直以来压抑的心情,抱住了心心念念的哥哥,原来他从来没有放弃过自己:“芙尔等了好久好久,我都以为哥哥不要我了呢!”
“怎么可能……”尼可洛回应了芙尔的拥抱,费力地抬起手抱住了芙尔,如此感动的情况发现自己居然哭不出来。
“好感人,兄妹团聚,我都快要哭出来了,虽然你看不见!”布鲁托姆假意地擦拭着没有眼睛的面具,像是他真的流了眼泪一样,用胳膊肘顶了顶不识趣的帕德罗娜小声说道:“让他们两人独处一会儿吧?”
“现在不是那种时候吧……”帕德罗娜看着地上脸都凹进去了的罗德不觉得他还活着,然后就看到了其鼻子上偶尔冒起的血泡,松了口气:“还好还活着,不然罗斯福指定要杀了我们不可……”
“这小子是罗斯福的孩子吗?完全看不出来呢?”布鲁托姆看着罗德肥硕的身材完全没法和罗斯福联想到一起,不过如果他是罗斯福的孩子又如何。
布鲁托姆在帕德罗娜惊讶地注视下托起罗德的身体往门外走去,就像是托着一袋土豆一样,关上门前留下了一句:“尼可洛慢慢聊,我在隔壁房间等你哦!”
……
“这就是你所谓的办法?”帕德罗娜听完布鲁托姆的主意后又一次认知到了这个人的思想不正常。
“的确……从楼梯上摔下去不会变成这样呢……”布鲁托姆扶着下巴认真地思考起来,想要找到一个能摆脱责任的借口,既然从楼梯上摔下来不行,就说是从楼上摔下来吧!
“你不会想改口说从楼上摔下来吧……还真是……”帕德罗娜打断了刚想开口的布鲁托姆,见他停顿就知道自己真的猜对了,已经想象不出形容这家伙脑袋不正常的话语了。
沉默了一会儿,帕德罗娜说出了她的说辞,合理的程度让布鲁托姆觉得有些无聊,不过这也是最合理的解释了,接下来只要所有人都统一说辞,那么,罗斯福公爵也就没有话说了。
“既然罗斯福公爵答应不再打搅你的事情,那么关于我们布洛得洛的事情也就不再需要看他的脸色!罗德勋爵寻事,欲强暴别家女子,被其哥哥打残,我们在街上将罗德找回,替他治疗!”
“哦,亲爱的帕德罗娜,这不是撒谎吗,撒谎可是有背特拉女神的教诲?”布鲁托姆的语气突然正经了起来。
“那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从你嘴里说出特拉女神的名字我可是这辈子都没有想到……”帕德罗娜摆出鄙夷的表情,就算是天塌下来她也不会相信布鲁托姆会信奉特拉女神或任何一神,如果说是信奉卡斯,混乱和邪恶之神还说的过去。
“就是我不信奉那婊子的教诲,所以我赞同你的主意啊?不然我把这家伙切碎了喂我的宠物吃也行,反正罗斯福找不到他也没办法,就算找到,那个时候也变成粪便了,哈哈哈,大便!想想就好笑,罗斯福捧着一团便便喊儿子的样子,哈哈哈哈!”布鲁托姆癫笑道,很想就这么做,不过和罗斯福起冲突,只会给自己的计划添堵而已。
“呜啊啊……”
被布鲁托姆喂了有着金边的治疗药水的罗德,已经能听见两人的交流,却说不清楚话,听到了布鲁托姆玩笑般说出的毛骨悚然的提议,终于开始后悔,自己到底是惹上了谁。
“我好讨厌他的眼睛哦……不然给他挖出来吧?”布鲁托姆看着罗德因为恐惧而滴溜溜转个不停的眼珠,手已经放在了腰边的匕首上。
“随你便……”帕德罗娜淡淡说道,从腰间拿出烟斗,点燃后有规律地吞吐着烟雾,等待着布鲁托姆这么做,既然借口已经想好,那就放手去做吧。
“我可没有那么无聊,欸?尼可洛聊完了吗?”布鲁托姆看着门后一大一小的身影问道。
滑门被推开,尼可洛紧紧地牵着芙尔的手走了进来,向芙尔点了点头,松开了手,跪在了布鲁托姆的面前,低下了身,恳求道:
“布鲁托姆先生,希望您能将芙尔一起带上!”
“可以啊?”布鲁托姆想都没想就答应了,然后就看到了帕德罗娜犀利的眼神,才改口:“不过芙尔奴隶印记的主人是这位女士哦?”
“说的好像不是你把芙尔卖给我一样的……”帕德罗娜心中暗骂,看着面前刚刚暴力地把罗德的脸砸的凹陷的少年不免担忧:“芙尔,这位就是你哥哥?”
“对!”芙尔肯定地点点头,眼神发光地期待着。
“呃……”帕德罗娜还是有些担心,一个是能徒手砸碎厚实的木地板的少年,和一个把生命当玩物的疯子,若是把芙尔交付于他们,不如还是让她留在这里。而且这名少年看向自己的眼神中还是充满了杀意,是以为自己才是虐待了他妹妹的坏人吗。
“尼可洛,你动手,我就会念咒……”布鲁托姆语气冰冷,就在刚才注意到了尼可洛动作的改变,微微翘起了身体好随时扑出,选在这个距离,就是为了防止帕德罗娜放出那火焰吗,真是恐怖呢尼可洛!
被看穿心思的尼可洛也是乖乖跪好,不敢再耍小心思。
“再说了,有奴隶印记在,如果主人死亡,奴隶也会死的……”
布鲁托姆提醒道,希望这句话能让尼可洛不再有非分之想。
“芙尔,你过来……”帕德罗娜招呼着芙尔来到身边坐在了自己的腿上,伸手掀开她的衣服,掀起一半时出声叫两名男生转过身去:“转过去啊,两个色胚!”,才继续动作,把手放到了芙尔背后印记所在的地方:“散!”
“这就好了?”布鲁托姆不可置信地说道,明明自己还要准备一些东西和念上好长一段咒语的,为什么帕德罗娜一个字就解决了。
“你个没有魔力的蠢才,好好修炼魔力就会了!”帕德罗娜叹了口气,布鲁托姆还是跟印象里的一样笨。
“帕德罗娜女士,这代表我自由了吗?”芙尔感受着背后的温热,那种被无形的枷锁束缚感觉依旧还在。
“只是易主而已,喂,不要一幅杀气腾腾的样子,我不会伤害芙尔的!”帕德罗娜轻轻抱起芙尔放到了地上,又注意到了尼可洛的眼神不满地说道。
“那么芙尔,接下来我就会是你的主人喽!喂,尼可洛,就算现在杀了我,你妹妹也恢复不了自由之身……”布鲁托姆无奈说道,总觉得尼可洛像只不可调教的野狼。
……
“芙尔要保重啊!”
“我会想你的,要回来看姐姐啊!”
“布鲁托姆先生请您经常回来!”
芙尔向阳台上冲自己招手的姐姐们道别,没有注意到道别中混进了一句不相干的话。
“小红,别哭了,搞的像是女儿出嫁一样……”帕德罗娜安慰着身边哭的不成样子的小红,然后就被小红一把抱住,本想推开她,想想还是算了,这种熟悉的感觉还不赖,心中已经浮现了那已经不在了的身影微笑道:“要是灵儿还活着,也该是芙尔这个年龄了吧?”
“帕德罗娜女士,您是要哭了吗?”小红注意到了帕德罗娜表情的变化。
“闭嘴……”帕德罗娜抽出了腰间的烟斗,流露出了掩饰不住的神伤。
道别完,芙尔兴奋地小跑回去,牵住了尼可洛的手,背后跟着的布鲁托姆感觉他被冷落了,想去牵尼可洛的手,就看见尼可洛被芙尔拽离自己身边,次次尝试,次次都没得手。
三人就这么走向了不是家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