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业为难地看着露娜,递去了翻到空白页的笔记本和笔,见其又递还了回来,不解地想要询问又不知道怎么开口,见她似乎在等待自己马上拿起了笔翻阅字典奋笔疾书,作画,没错就是作画。
几分钟后几张‘栩栩如生’画就出现在了笔记本上,起初露娜还以为只是简单的涂鸦,房屋?树木?直到出现了类似人样的图案,不过画工令人堪忧,完全看不懂是谁,是哪里,摇摇头露出了为难的表情,只能夸了一句画的很好。
“画的很好……”林业无语了,知道怎么可能就靠几张手画就认出来是什么地方,却还是想试试,得到了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也是哭笑不得,准备再一次提起离开的事情时却看见露娜指着图画中的一个人好奇询问,翻看了字典找到了写在一起的朋友、家人、同伴几个单词,毫不犹豫地说道:“家人。”
露娜看着十余人的画像,每个人都能依稀看出他们的长相和发型,站在中间身形最高的一人应该就是林业了,但是却没有画上面孔,拿过了林业的水笔,掂量掂量觉得轻的离谱,好奇这只奇怪模样的笔是怎么书写的,就在空白的地方点了两下,留下了两个小黑点,又在林业留白的面孔上画上了两个小黑点代表眼睛,微微的弧度代表林业看起来总是郁闷的嘴角,仅仅只是三笔却精确地抓住了神韵。
林业好笑地看着露娜画出自己的面孔,想要吐槽这不像这自己,但又越看越像,在其好奇地询问下在某位火柴人上写下了尼可洛的名字,接着是芙尔,小可,丽娜,写到丽娜的时候感觉鼻子一酸再也写不下去,为什么自己会淡忘了他人的名字呢,自己到底……
露娜握住了林业微微颤抖的手,关心的话语卡在了嘴边,伸手抹去了林业眼角边的泪水,明白了他着急离开的原因,是去寻找他的家人,嘴里话语也就变成了安慰安抚,虽然知道他听不懂,但这也是她不多能做到的事情了,家人不在身边的疼和悲,她再清楚不过:“肯定能找到他们的,一定会找到他们的……”
那滴眼泪也是林业能做到最大程度流露自己的悲伤,很快就收敛了情绪,毕竟伤心又有什么用呢,他们都是因为自己才会出事,他们肯定恨透了自己,回去又能做什么呢,不论是他还是她,不论他们还是他们,肯定,恨透自己了吧。想到这里,悲痛倒是促使着林业苦笑了两声,松软了抓握的水笔,被露娜拿了去,看着她在画像中间自己模样的火柴人边写下了名字。
“尼罗卡里!”露娜用特拉语写下了林业被给予的名字,让他头一次知道了自己的名字是怎么写的,解释了这个名字分为两个部分,尼罗代表黑色,卡里是头发的意思,念在一起就是尼罗卡里,没有在这一页画像多写,翻开到了下一页空白写下了自己的名字:“露,娜,露娜!”
林业重复了一遍露娜的名字,心却不在这里,在纠结自己的离去,那里已经不复存在了,自己回去寻不到任何,就算有也只是废墟和悔恨,若是自己在这里留下来呢,会不会害的这对善良的父女不好的下场,出神一会儿,就看到了露娜又写下的一段字,查阅字典后犹豫不决,手不自觉地已经抚摸上了手腕处早就愈合了的凹凸不平,明明已经看懂了意思,却还是不敢相信,到底为什么自己会一直遇到善良的人,是不清楚面前的人是谁吗,是不清楚尼罗卡里到底代表什么吗。
“我是魔族,是坏人。”林业这么写道,没有打算将水笔给露娜,在其用力地掰开了自己的手拿走水笔又写下一段话后感觉有些哽咽。
“无论发生什么,家人都会等待家人回去。”
“魔族是魔族,尼罗卡里是尼罗卡里。”
“我的哥哥也许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可以等他回来之后再决定要不要走。”
离开。
留下。
两个选项困扰着林业,也许不需要马上决定这样的话让他放弃了折磨自己,既然还能将这本就不怎么坚定的决心拖一拖,那就等到必须决定的时候吧,林业刚准备合上笔记本,就听见了外头传来坡恩特的呼声,奇怪是为什么时,就被露娜示意坐下,等待她写下话后翻译,才明白了若是想要留下就必须帮忙农活,注意到其无奈的表情,就猜到了这可能是坡恩特要求的,没有介意,毕竟这样才可以逗留的心安理得。
林业将字典留在了桌上,并没有心大到可以让露娜翻看笔记本里的内容,因为记录了太多小朋友不能知道的事情,若是有字典辅助,她说不定真的能读懂些什么,就是不知道异世界人这个身份是不是会比魔族还要糟糕,就收好了笔记本,向屋外走去。
坡恩特注意到林业嘴角微微勾起的弧度不清楚露娜有没有说明清楚,毕竟没有笑到咧嘴真的看不出林业到底是什么表情什么情绪,其在阳光下眯着眼睛的举动也是让人怀疑到底是睁着眼还是闭着眼,现在的他还没有看到笔记本上的画像,要是看到了露娜为林业画像面孔点上的两点眼睛绝对会笑出声来。
“劈柴,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