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也愣了一下,竖起手指示意他噤声,擦着他的肩冲进了男厕所,边跑边解开马尾上的发圈。
付兰皱眉,还没来得及搞清楚状况,就看见又有三个人飞奔到女厕前,其中一名女性立刻冲进女厕,引发几声尖叫。
剩下两个男的扫视了周边一眼,向男厕跑来。
“有没有看见一个梳双马尾的女孩?”一个身穿黑色制服的男人向付兰问道。
另一人绕过他看了看,直接往里走去,踢向厕所里那些虚掩的门。
付兰摇了摇头。
男厕里没人,那人搜完后向制服男汇报情况,又望着厕所角落的窗口,用对讲机说了几句什么。女厕那边的搜查同样一无所获。
“到前边接受检查。”他们对付兰命令道。一同被赶走的还有女厕里的几个女人,一路上都在发出不悦的抱怨。
“魔务局办案,麻烦配合。”制服男出示了证件,她们只好闭上嘴。
魔务局,即魔法事务管理局,看到那身制服时付兰就已经认了出来,另外两人显然是便衣。
不过刚才的女孩犯了什么事,会被魔务局追捕?
回到酒吧,音乐已经停了,大灯全部打开,付兰和其他人一样,被魔务局的警员指挥着排队走出大门。
通过门口的仪器时,付兰还是紧张地握了一下拳,但并未引起警员注意。
毕竟和安检门比起来,魔力检测仪无论是造型还是使用频率都太非日常了,大多数人面对它时都会紧张,只要没响起警报就行。
等所有人都过了检测仪,又搜了一遍酒吧后,魔务局才解除了封锁带,恢复酒吧营业,但大多数人都没了兴致。
王主任和小杨先一步离开。付兰还惦记着埋单的事,回到吧台,正好又遇见了折返的小刘。
两人礼貌性地抢了几下,最后还是付兰给了钱。“真不巧啊,碰上这种事。付哥,你看这……要不下次再请你一回!”小刘抱歉地说。
“没事,不用了。”付兰在记忆中为刚才的女孩拼凑出另半边马尾,随意聊道,“也不知道魔务局这么突然是在查些什么。”
“可能是魔烬贩卖的事,最近挺多这方面的治安新闻。”
“魔烬贩卖?”付兰重复了一遍这个陌生的词。
小刘有些意外:“你没看过吗?”
付兰摇头,他不太爱看新闻。而且很多年来,他都有意无意地在回避这方面新闻。
小刘掏出手机点了点,打开一篇公众号新闻递给他。
新闻报导了魔务局联合本地警方捣毁一个魔烬制售窝点的事迹,附图里出现了一个脏兮兮的房间,一些关小型魔兽的笼子,还有几个抱头蹲在地上的嫌疑人。
里面没提魔烬的具体信息,付兰不再追问,打算回头自己搜一下。
倒是其中一张几个大箱子装满钱的特写配图吸引了他。“这么赚?”他不禁脱口而出。
“可不是?来钱最快的路子都在刑法上。”
付兰看向新闻里顺带提到的关联案件,视线扫过末尾“两名主犯一审判处无期徒刑,其余四人判处十五年有期徒刑”那行字,有些惊讶,没想到判这么重。
他把手机还给小刘,又聊了几句就道别回了家。
回去的公交上,他忍着头晕搜索了魔烬这个关键词,发现是近几年才刚刚兴起的,难怪没什么印象。不过,自己确实脱离这方面太久了。
魔烬,一种通过炼化魔兽尸体所取得的析出物,被人体吸收后拥有提升魔力的效果,但未掌握魔法的普通人强行吸收会损害身体。
看起来对那些未在魔务局登记的魔法研习者有所帮助。作为魔务局的主要打击对象之一,他们所使用的魔烬自然也是违法物品。
可仅仅是这批人,根本支撑不起足够大的市场,魔烬交易怎能有那么赚钱?
付兰自是不信百科上语焉不详的介绍,换国外引擎又搜了搜。
果然,普通人服用魔烬虽不能提升魔力,却会产生令人愉悦的强烈幻觉,让他们感觉自己仿佛能驾驭魔力,无可匹敌,产生巨大的掌控感和满足感。
最特别的是,处于幻觉下的服用者意识是清醒的。在这场清醒的梦境中,所有幻觉既是可控的,又会产生源自潜意识的各种反馈与变化。
这比任何视听娱乐都要刺激,因为大脑就是最强大的渲染引擎。
换言之,就是一种不需要额外设备的“超梦”。
在幻觉作用下,服用者的身体机能也会有所强化,只不过实际上是以透支的方式强行提升,容易在此期间用力过猛从而造成损伤。
因此,魔烬除了被提供给偷偷研习魔法的人,更被广泛当作兴奋剂、致幻剂使用。制售魔烬能赚大钱,也就不足为奇了。
没想到,在这个魔兽已无法构成威胁的年代,它们会被开发出这样的用途。
以前从来没人会往这方面想,只是单纯在魔兽造成更大伤害前消灭掉它们。
魔务局所用的兵器可以直接从魔兽尸体上补充魔力,并不需要析出这一步,魔法少女们更是……
想到这,付兰的眼神黯淡下来。
不过,那女孩真的参与了魔烬贩卖吗?从魔务局的检查手段上看,的确像是在利用魔力反应寻找携带魔烬的人,否则应该没那么快就查完。但刚才只是和她打了个照面,什么都没来得及弄清。
说不定她只是在偷学魔法。这个罪名是轻不少,但情节严重的话也要坐几年牢。
那个女孩,施宁语,五年前付兰还在补习班当老师的时候曾经教导过她。
她那标志性的双马尾发型很是特别,性格又张扬,让人很难不印象深刻,所以今晚他一眼就认了出来。
回想起来,和五年前相比她的身高长相却是没多大变化。
只是今晚的妆容穿搭很有亚文化风格,又不至于到混夜店的小太妹那么夸张。
那算什么来着?他们好像管那叫……地雷系。
总之,虽然付兰不喜欢用那么老气横秋的说法,但她看上去已经“学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