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不敢,臣自己搭一把凳子在这床边就好,哪里敢劳烦皇后娘娘起驾。”虽说慕皇后一向待人为善,但缪参仍是有些惶恐。
“叫你坐你就坐,难道还要我们娘娘坐回去嘛。”比起看起来和蔼和善的慕皇后,朱嬷嬷可就不那么面目慈祥了。
“是,是。”缪太医正推辞着,被朱嬷嬷一声呵斥,吓得赶紧吨地坐在床头旁的位置上。放下医箱,他在良才人放在帷幔外的手腕上搭上薄巾,便开始诊起了脉。
“如何?”皇后娘娘挪了位置,不在床边,何敏儿没了尊卑的顾虑,见诊脉的太医诊着诊着就皱起了眉,不禁问道。
“夫人,可否退了帷幔,让臣看一看才人的金口和双目?”
“这——”女儿虽已被封“才人”,可毕竟还未侍寝,仍为闺阁之女,这么做怕是会误了女儿的清誉。
见将军夫人有所犹豫,缪太医解释道:“虽有所僭越,但臣着实是为探明才人的病情,还请夫人为才人着想。”
缪太医虽胆小怕事,但医者仁心,该诊明白还是不能含糊。
“还是让太医瞧仔细些好。”
这头皇后发了话,皇上又没吱声反对,哪还容得了将军夫人犹豫,她只能认命地挂起遮挡的帷幔。
纱幔挂起,床上的女子再次露出真容,仍是开口挣扎之状。
“烦请夫人按好了。”
何敏儿习过武,手劲自是不小,双手皆出,床上的动静立马就小了。
缪参撑开了良才人的双眼眼皮细看了一会,又探头到良才人的嘴边细听,发现她真的并未出声,才侧头往里细看。
唉,真是可惜了。
“如何?”何敏儿见他坐回原位再次问出声。
缪参没敢轻易开口告之,他纠结着措辞,不知怎样才能让他们得知良才人的情况后,不迁怒于他。
“到底如何了,你倒是说话啊。”早就按耐不住的薛野,此刻见太医诊完脉迟迟不语,大手就往茶几上一拍,如此问道。
缪太医被大将军的振臂一拍吓了一跳,顺着椅子就跪在了地上,埋首于地:“将军饶命啊······”
“你——”饶什么命,他什么时候说要杀他了,薛野刚想质问他,被皇上不咸不淡地打断。
“薛野,你吓到他了。”
此刻躺在床上的又不是你女儿,你自然不急,薛野看了看一心品茗的墨晟齐忍不住腹诽道。
墨晟齐慢慢咽下一口香茶,头也不回地说道:“太医,你据实禀报即可,朕保你无碍。”
“是,是,多谢皇上。”得了圣上首肯,缪太医才无顾忌地说道:“良才人这是受了大火的惊吓,臣开一副安神宁心的汤药,让才人服下便可远离魇梦,只是······”他顿了顿,把头低得更低,“只是她身处火中时辰过久,双目和喉部均受黑烟侵入,损伤严重,日后怕是······”
“怕是什么?”薛野虽下意识紧跟着问出口,但下一刻便有些反悔了,他怕听到自己不想听的。她的宝贝女儿······“怕是······日后识人有碍,出言有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