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望山自上山跟随师傅天兵真人习武以来,几乎很少到山门之外的地方去。他知道山下有喧闹的市井、繁华的城镇,也有行侠仗义的其他侠客和高深莫测的各派功法。如今下山,他不能不去见识一下。一路旅途,他走到了一处小村,村里屋舍众多,人丁却稀少,很是怪异。孔望山进村查看,发现村里剩下的人也都是些老弱妇孺,而且都在田间地头耕作。有老者年近八旬,枯瘦的双肩负着犁在前面拉,几个妇人在后面推。孔望山见状,刚要上前询问,就见一大汉提着一条木棒打在老人背上,老人被一棒打在地上,那人口中还骂着什么。
孔望山呵一声道:“你这恶賊!住手!”
那大汉闻声看去,见孔望山向自己奔过来,吓了一跳,连忙挥起手中木棒,孔望山拔剑斩断木棒,又抓过大汉,一脚踢倒,将剑架在他的脖子上。只见那壮如牛的大汉没了方才的气势,连声求饶。
“你如此胆大包天!”孔望山呵斥那大汉,又转身扶起老者轻声问道,“老人家,您没事吧?”
老者摆了摆手。身旁几个妇人扶老者到田垄旁休息。
孔望山问大汉道:“你为何殴打这位老人?”
只听大汉颤抖着说:“小人听命于石怀仁石员外,来看着这些个佃农干活,小的也是被逼无奈,求大爷饶小的一命吧!”
一妇人哭道:“石员外仗着他哥哥的权势强占了村里的地,让我们给他干活啊!”
孔望山又问:“这石员外是何人?”
大汉答道:“石员外是东边二十里县上县令大人的弟弟。”
孔望山找了根麻绳将大汉捆在树上,用他手中的木板给了他一顿好打,周围的人却是又惊又怕。
孔望山骂道:“你这狗仗人势,欺软怕硬的东西,今天我孔望山就教训教训你!”
忽悠一人听闻骂声和叫喊声而来。此人头戴鹿角金冠,身披犀兕皮弁,脚踏羊毛厚靴,肩上背着两张硬弓,全然不顾炎炎夏日,披头散发也不像中原人模样。
只听此人向孔望山喊到:“孔师弟,为何在此?”
孔望山应道:“善师兄,许久不见了!”
来人正是孔望山的三师兄——善之。
善之走近前来看着被捆的大汉问:“想是师弟下山来玩了!”
孔望山道:“师兄怎凭空污人清白!我也是奉师命下山游历的。”
善之笑道:“师弟上山十一年,出师下山还有一年,师父为何许你下山?”
“大道修行,在于尘世。”孔望山道,“师父说的一向让人听不懂”
“师弟,是你悟性差!”善之又笑道,“话说回来。这汉子是欺压百姓了吧!”
“他是什么石员外的人,仗势欺人,让我给拿住。”孔望山道,“我正欲去寻那石员外,给这些受苦的乡亲们讨个公道!”
善之的笑脸中又露出另外一番深意,他试探的问:“师弟如何处置石员外?”
孔望山义正辞严的答道:“自然是打他一顿,让他明白被他欺压的百姓有多苦!”
善之点点头,没有说话,伸手招呼孔望山和他走。孔望山向村民们发誓,定会为他们讨回公道,随后跟着善之走了。
善之带带孔望山到了东面的县里,孔望山看到街上的百姓个个衣衫褴褛,面有菜色,心痛不已。显然,石员外在这县里也是没少胡作非为,整个石家都不一定是什么好人。石怀仁,不怀仁心反而仗势欺人,这种恶賊不是打一顿能解决的了。
孔望山和善之二人在一家小酒馆坐定,善之掏钱买酒请孔望山喝,可孔望山哪有心情喝酒,他只想为民除害。善之不紧不慢,劝孔望山喝酒。
孔望山一碗酒下肚,随后说道:“师兄,快些去寻那石员外!还有那县令,我定要叫这二人见识下我孔望山的厉害,让他们以后不敢在欺压百姓!”
善之道:“师弟,师兄何尝不想,只是有些恶人不知悔改,你打他们一顿,结果好了伤疤忘了疼,他们照样胡作非为,甚是更甚。你看这儿,好好的一座县被祸害成了这个样子,这种行径的恶人,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说罢,善之盯住孔望山的脸,看他如何应答。孔望山行侠仗义,其心无可挑剔,但他却不曾杀生害命。江湖中人手上不沾血,肩上不背人命,难!善之是想,日后孔望山行走江湖,遇见的恶人多如牛毛,若是他一概放过,怕是难走下去。所以善之先让孔望山看看江湖中的恶人有多恶,再让他明白,打一顿有时没用。
孔望山犹豫片刻道:“师兄所言不无道理……”
善之笑道:“随我来,去那县衙看看。”
两人走到县衙,又见一群百姓跪在门外大哭,孔望山上前将他们扶起,一番询问,方知原是县令石怀德强征十里八乡的民夫修上差住的馆驿,因为几个民夫不堪劳累,发怒赶走了监工,被石怀德派差役关进大牢,活活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