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快起来,二郎......”焦急的女声在耳边响起,天旋地转之间,少年睁开了眼睛。
还未看清面前的景象,尖叫声、脚步声、孩童哭泣声,就灌入了少年耳中,脑袋仿佛被人用棍子搅了一下,更加的昏昏沉沉,愣愣的看着面前的一男一女。
见少年还在发呆,站在妇人身边男子的不由得越发着急:“二郎,你怎么突然睡着了?快起来,曹军追上来了,走,我们去寻阿父。”
“曹军?什么曹军?”
见少年还没清醒,还在问东问西男子也不回答,不由分说的扯上少年便走,这时候,少年才有空打量四周。
周围闹哄哄的,最少有个几百上千人,全都挤在一个巨大城门外的空地上。
身边一片乱糟糟的景象,黑压压的全是人跑来跑去,呼儿唤女,周围的人大多穿着短褐,女子则是基本穿着襦裙。
而那巨大的城门通体金属所铸,高逾数丈,两边城墙同样泛着金属光泽,依稀可见绵延数里。
再抬头一看,便让少年呆立当场,整个城市像是被一个玻璃罩子倒扣其上。
远方星云密布,一片太空奇景,那大片的小行星带缓缓移动,无数石块漂浮在漆黑的太空里,大的约莫百里,小的也有数丈,排列整齐如天河流淌,蔚为奇观。
男子见少年又呆呆的望着天空,不由更加着急:“二郎,今日你到底怎么了?从方才便突然说困,倒头就睡,莫不是昨晚睡魇过去了?娘,你看他.......”
“娘?”少年这才看向扯着自己的男女,大量的记忆突然闯入脑中,刺痛感让少年不禁低呼出声。
“怎么了,二郎,你别吓娘。”妇人看着四十岁上下,穿着褐色的襦裙,她抓着少年的手,神色惊惶中带着些许关切。
“没事,娘,我们快走吧。”
记忆断断续续,少年只记得自己名为季徐,时年十七岁。
眼前的妇人季刘氏便是他的母亲,那二十上下的男子则是他的大哥季鲁。
两人均是父亲季谨与母亲季刘氏所出,季家祖上世代在荧惑三镇为吏,因为父亲的祖籍在鲁地,母亲的祖籍在徐州,所以给二人起名为鲁、徐。
还没等几人动身,身旁又传来人群的惊呼,季徐抬头看去,只见那无形玻璃罩的上空无数锥形飞行器你追我赶,破空而过,向着那小行星带就一头扎了进去。
仅有几乘,像是早先受到了攻击,歪歪扭扭的对着人群前方落了下来。目力所及之处,还有更多飞行器拱卫着一些像旗舰一般的大型飞船缓缓浮现,隐隐绰绰。
见状,人群顿时你推我搡,向着前方涌去。
“那是使君麾下的沧海使?后面是什么?曹军追来了!二郎你扶着娘,我们快些去寻阿父,不然来不及了。”说罢,大哥季鲁奋力向前开路,季徐赶忙扶着季刘氏跟上。
走了一会,就看到一个中年男子逆人流而上,即使被人群挤得踉踉跄跄,也不时抬头四处张望,男人看到三人后明显长出一口气,招手大喊:“大郎!二郎!这里!”
人群越来越混乱,时不时响起的哭嚎更是让人心头发紧,刚刚汇合的季家四口,也来不及问候,便又加入了逃散人群,一边逃季父一边问季鲁:“如何?可有买到粮食?”
“阿父,崤函关城门紧闭,城外闾右、村寨也都视逃民如猛虎,门户紧闭。”季鲁语气里带着一点惊惶,又抬头看了看天空,说道:“方才,使君也似败逃,俺们还要过崤函道吗?”
“为父先前私纵乡民,已是得罪了那赤镇长史,荧惑三镇想必是回不去了。”
说着季父叹了口气。
“这曹军新至,崤函关又扼守要道,必然兵荒马乱。怕是只有逃过这崤函道,去那天津渡,或是直接奔岁州,去投镇岁将军罢。”
季徐扶着季刘氏,快步跟随,一边仔细听着父兄的话语,四下打量的眼睛里透着震惊。
自己不过是个三流写手,就因为通宵赶稿,睡了一觉,就到这兵荒马乱的地界?
这又是虚空造陆,又是飞行器的。
这是什么未来世界吗?可人们怎么都穿着古人的衣物,这到底是什么赛博中国风啊?
荧惑?岁州?这不是火星和木星的古称吗?
那这肉眼可见的小行星带......莫不是真的在太阳系里吧?
季徐不由又看了几眼远处的小行星带,有一处的石头比其他地方稀疏一些,所以那就是崤函道?
这怎么过去?坐刚刚那种飞船?
这前有逃跑人群裹挟,后有大军压境的,我怎么这么倒霉,一来就遇上这么刺激的太空逃难。
想到这里,季徐不由在心里长叹一声,穿越也就算了,好歹也穿越到个正常的世界吧。
赛博大逃杀?他宝贝的我到底何德何能,能接下这泼天的“富贵”!
就在季徐一路胡思乱想的随着父兄奔逃,远远的从两个庄子中间穿过,便看见几道长长的阶梯,连着一大片平坦的“甲板”。
“甲板”上面密密麻麻,停放着各式各样的飞行器,成千上百,不时便有零星起飞,速度不如刚刚所见沧海使,但也极快的往小行星带里飞去。
不远处还闪烁着几处火光,想来就是刚刚坠下来那几架飞船。
“阿父,不好!俺家便是泊在那附近,火光定是方才沧海使坠落所致。”突然,大哥季鲁指着一处火光喊道:“若是砸坏了俺家乘槎,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