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筠蘅深吸口气，点头。

念宝有几分迟疑，说：“你敢不敢冒险一把，打下一个更高的基础。但很可能会……会爆体而亡。”

文筠蘅听后，也有点迟疑，但想起刚才的、以往的所有，他的心坚定，开口：“逆天而行是为魔，你觉得我会怕吗。”留下一抹笑给念宝。

“好！”

念宝把两个锦囊里所有可用的丹药、灵水、灵植搜罗出来——涤神草、洗心丹、清鸣液、勇力丹……最后他咬破自己的手指，挤出一滴血。

“我开始了。

皇天浩荡兮，独降吾以灾罹；后土博远兮，惟惠吾以倾圮。逆旅长漫漫，万人吾往矣。以吾皇血，祝汝灵，明魔途。

夺天启灵阵，开！”

念宝的一滴血悬在阵中，文筠蘅身前的兽尸燃起一团紫焰将其烧成点点灵尘，经魔血萃取转为极为精纯的魔息绕在文筠蘅周身，但无论如何都无法进入文筠蘅体内滋养肉身。念宝慌了，但事已至此，他对文筠蘅喊：“我破罐子破摔了！”

“张嘴！”那枚妖化雏丹送进文筠蘅口里。

丹刚入腹，炸开一声巨响，“啊！”，文筠蘅差些倒飞，从内而外散出阴冷黑气。

“糟了，被反噬了。那团白息怎么没出来！”念宝心想。

“你……”念宝有些害怕。

“不用管我，再来！”

“好，张嘴！”两枚赤鳞蛇丹入口，文筠蘅垂下头，血从七窍淌出。

随血齿丹和其余雏丹入口，文筠蘅俨然不复人样，没了知觉，只张着嘴，心中的一再复燃的恶念让他起身向念宝冲去。

此时若强行停下阵法，施阵人也会遭到剧烈反噬。但文筠蘅在离念宝约五步的地方停下，狠狠让自己跪下。

“杀了我！”文筠蘅声音嘶哑。

“杀了你谁来给我做木马、拨浪鼓、竹蜻蜓，谁来帮我绣平安符、荷包，你这个大骗子！给我撑住。”

念宝印式转变，阵法第二阶段开启。被文筠蘅击杀的恶兽全部化为灵身，朝文筠蘅攻来。一虎掌将文筠蘅拍在空中，在被蛇尾拍落的瞬间，血齿兽张嘴将文筠蘅咬下。

“啊！”文筠蘅几近哀嚎，这是他第一次感到魂身相离，“不，我不能倒下。”文筠蘅心中暗想，抓住血齿兽的利齿，生生将其掰断。他起身，面目全非，除了一双飘着血光的眼依稀可辨。迎上扑来的凶虎，他滑至其腹部，左手撑地起身猛踢，右手接住拍来的蛇尾正身一甩将袭来的血齿兽拍飞。此刻，他俨然成一疯魔。最后一拳落下，所有的恶兽灵身全部消散，但他却看向念宝，又一步步走去。

“傻子快醒来！”念宝喊着。

文筠蘅又浑身一颤，抱头跪在地上。

“前两步虽挺过来了，但他这样没法合灵啊！算了算了。”

念宝把剩下的灵草放入阵内，将剩下的丹药、灵液导引至文筠蘅口中。

“我没办法了，剩下靠你自己啦，合灵！”

阵法收缩，存下只能留文筠蘅一人的空间，文筠蘅周身弥漫着极浓郁的灵气，而他自己也慢慢平静下来，好似什么事都没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