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关，与凶兽搏杀，限时一炷香。所击杀数前二十五名，方可进入最后一关，且成功祈天者，将以此为凭，分发奖品。”

这无疑是用猎兽的借口，来行杀人之事。

正当文筠蘅作好准备搏斗时，念头一转：此两关，为何都如此血腥。照理说，祈天不应有如此违逆天道之举，且祈天有严格的时刻，难不成这共祝，另有图谋。

文筠蘅本打算放下厮杀的念头，但思来想去，又不得不提起枪。

这柄枪——枪身玄色鳞纹下暗暗透红，枪头白刃之下微反血光，枪头枪身的连接部位是鲤献明珠形，不过所谓“明珠”是燃心熊的心之精粹，枪尾是狼爪相合。据念宝说，这已算半个本命神兵，品阶要比寻常法器高上许多——认主，能蕴主体内，后续可不断添加材料重铸，有很大概率可以萌生器灵。此枪不论文筠蘅处于何种状态，都可以被唤出。

“锃！”文筠蘅挥枪，袭来的凶兽应声倒地。文筠蘅把枪收起，他知道，杀这一头凶兽，足矣。

时间已到，文筠蘅脚下的世界又发生变化。当他朝身边看向时，包括自己在内，只剩七人，且均已负伤。

“最后一关——越刀山，跨火海。”随这洪亮的声音响起，真正的刀山火海出现在眼前。

“这和传闻的不一样啊！”有人惊呼，哭出声。

“我发现有一点，好像每次共祝，都无人成功。”说这话的人面色惨白。

“这怎么办，回回不去，走走不掉！”

文筠蘅在一旁没说话，原对祈天深信不疑的他，如今脑中有个印象在瓦解，一个定义在重建。

“这，就是求道吗？”文筠蘅心想。

“或许，这些都只是仙人考验我们的幌子，并不是真的”，一人开口说，“那……就由我打头阵，帮大伙儿去探探！”

这人走到刀山前，咽了口口水。刚踏入，那飞刀不知从何而来，将那人割成几块，连哀嚎都没有。

他身后的人都吓懵了，一个人在那摇头，忽然喊出来：“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无人应答。

文筠蘅朝上方望了望，他不知道，这条路他到底走对了没有。整拾心情，文筠蘅独自上路。

躲过几番出其不意的袭击，在距离安全后，文筠蘅亮出自己的枪。

“锵！”

“锃！”

“哐！”

山顶的文筠蘅，衣衫褴褛，手中握着几段断刀残片。方才登山途中，文筠蘅将手中的枪舞到极致，都觉得有几分力不从心。每把刀的韧度、硬度都超乎他的想象。能把这些断刀残片给留住，已是最大的收获。

虽说是火海，但并不见得有多宽广，至于深度，尚未可知。

文筠蘅调养一阵，将断刀残片收起。

“呲！”他刚踏入，那蚀心的灼热蔓延全身。

“都已到此步，我不能退、不能倒！”

走到中心，文筠蘅全身无知觉，他不知道在火海下的身体如今是什么样。他心中只知道，往前走、往前走。

“嗯？有人上岸了！”凰鸣宗有个长老满脸吃惊。

“还真有人能从凰鸣试炼中脱颖而出！”鹤归门一位长老感叹。

文筠蘅最后一程，近乎是爬上岸，他相信自己应该还活得下去，但不知道活下去等他的结局又会是怎样的。

他躺在火海的对面，身上的灼热感消退，取而代之是一股暖洋洋的感觉蔓延全身。文筠蘅不知道，此刻他的身体，正在发生蜕变。

“虽说这次只设置‘刀山火海’这一重凰鸣试炼，但若得过，其好处也是难以估量的。”凰鸣宗的另一位长老补充。

祈天台上，出现一个光团，所有人都在关注。

文筠蘅睁眼，自己完好无损，且身体的变化，他已察觉。当他发现祈天台上有一众人时，还是不由一惊——黄姚、那个眉旁有疤的男子。当他看向祈天台外那一众人，再望向脚下的法阵时，一些东西在心中明了。

“恭喜小友，成功登登台！”秦威最先站起，满面笑容。

在燕栖宗的秦真，看到文筠蘅时，心里隐隐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当文筠蘅的目光撞向慕容斓时，不由一怔，这世间，眉目怎会有如此相像之人。他收收神，“这可不是分心的时候。”

“所有试炼已结束，祈天之时将近。所有弟子做好准备。”

祈天台上的人没再去管文筠蘅，眼中满是炽热，看着天空。

原本明朗的白天，有一边慢慢变成夜色。更为奇怪的，是星月共辉。看着这奇景，文筠蘅也不由出了神。

那些弟子纷纷虔诚跪下，头贴地。文筠蘅见状，他震撼、疑惑。所谓天道，当真就叫人如此俯首称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