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进去!”
王彦庭毫不犹豫地拨转了马头,在骑兵后面插了进去。
自己一方的步兵太单薄了,在他眼里像蛋壳一样,一捅就破。
而且对方的弓弩手还是盯着自己打,威胁太大。
还不如跟在骑兵队伍里,特别是后半部分,几乎已经没有什么阻力了,随便跑。
他后面的巴加图尔和王彦童带着一都踏白也很快冲了进来,连带着剩余的两都踏白军都跟随在了后面。
他也不知道是这帮孙子和自己一样精明,或者是令行禁止,还是真的勇敢。
想来后面两种可能性不大。
除了像自己这种算是有点小钱的人家,本来就会骑马。
踏白军里最多的就是老兵,才有机会接触马匹。
特么的老兵油子,真的不假,滑不溜手。
现在也来不及多想了,他直接两箭,先把威胁最大的弓弩手废了两个。
时溥眼看着宣武的骑兵冲进了自己的步军阵里,向左划了一个巨大的弧线。
他知道,这是要在自己的步军阵里完成掉头。
骑兵最大的优势就是速度,像一把巨锤一样,只有运动中才有足够的势能和威力。
一旦停下来,就是任由步兵长枪乱捅的活靶子。
正常来说,一般骑兵都是直接凿穿步兵的军阵,然后在阵地后面划一个弧线掉头,速度不减地重新冲回阵地。
但是现在自己的步兵后面是完全没有动过的骑兵,等着对方的骑兵。
如果宣武军和感化军的骑兵纠缠在了一起,那对宣武军来说威胁太大了,所以对方准备在自己的步军军阵里完成掉头。
问题是自己的步兵军阵足够大,完全可以轻轻松松划上一个圆圈。
没想到带了这么多步兵,反而成了自己骑兵的障碍,给对方创造了条件。
看着宣武的骑兵势如奔雷,迅疾无比,所过之处横尸遍野,生生地蹚出一条血路。
老时溥觉得呼吸都困难起来了。
画地为牢,把自己装进去了。
特别是对方为首的骑将,手里铁枪快如闪电,枪枪夺命。
挡在身前的无数敌将直接被挑翻在了空中。
最离谱的是,人家马鞍上还横着一支铁枪,两侧的枪头直接就扫出了一溜血槽,即便是被枪杆撞上,也是骨断筋折。
失策了。
此战已败!
时溥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骑兵,还在努力分开步兵的人群往前挤。
没有速度,靠上去也是人家嘴里的点心。
而跟在宣武骑兵后面的踏白,虽然是轻骑兵,但是胜在没有阻力,手里弓箭随便一射,自己步兵的人群里就有人倒下,连瞄准都不用了。
他没有注意到,转眼间宣武骑兵的洪流已经划了一个半圆,靠近了他的高台。
人流里,王彦庭早早地锁定了时溥,就只有一个老头,好认的很。
弯弓搭箭,“嘣”地一声,利箭如闪电一般直奔时溥面门而来。
关键时刻,旁边突然窜出一个牙兵,将手里的盾牌一竖。
“噗”的一声,箭头深深扎进了盾牌面上。
旁边的几个牙兵如梦初醒,立刻围拢上来,用盾牌把时溥团团围了起来。
“卧槽!”
王彦庭懊悔地大叫。
骑兵再强,战马也爬不到高台上。
这一击不中,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老大,将旗!”
旁边,巴加图尔大声提醒。
他自知自己的射术无法做到,只有看看都将的运气了。
是啊,自己还是没有打过大仗,和这些老兵油子比起来,太嫩了。
王彦庭顾不上多想,拉弓对着时溥的将旗就是一箭,却稍稍偏了一点。
好在骑兵队伍在高台下弧线转弯,距离还更加近了。
他再次拉弓,手一动。
绣着斗大一个“时”字的将旗应声而落,却是正中了挂旗的绳子。
“时溥死了!...时溥死了!...”一边的巴加图尔和王彦童已经扯开了嗓门大喊。
很快,所有骑兵都开始了喊叫,感化军顿时大乱。
感化军高台上的一名牙将急扑出来,一把抓起了掉在台上的将旗,准备再次挂到旗杆上。
冷不丁的,眼睛余光里一闪而过的寒芒,像死神的一瞥。
却是王彦庭距离已远,把弓拉成了满月,向高台上射出了最后一箭。
这一箭快如迅雷,“噗”地穿透了牙将的前额,从后颅骨突出,直接把头盔都顶了出去。
将旗飘落到了高台下的地上,这一下是再也捡不起来了,被后面的骑兵马蹄踩了个稀烂。
此刻,看不到将旗的感化军再也顶不住了,整个军阵已经被搅动起来,开始有步兵往后溃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