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可及一走,刘仁恭就迫不及待地把罗氏叫了出来。
这种枯燥的军营生活,没有女人怎么活?
不过毕竟不是年轻的时候了,调笑一番后,刘仁恭就有些昏昏欲睡起来。
初秋的午后,本来就是容易瞌睡的时节。
哪知道自己刚刚有些瞌睡,就觉得大地一阵震颤,乱如鼓点的声音由远而近。
骑兵!
多年的经验让他立刻反应过来,顾不得还依偎在身边的罗氏,刘仁恭一个站起身就冲出了大帐。
他的营帐本来就立在地势最高处,可以俯瞰整个营地和周边的风景。
目光所及处,烟尘翻滚,一队骑兵像火龙一样席卷过来。
这是安东军!
刘仁恭注意到了将旗上斗大的一个“王”字。
他一个激灵,刚刚的睡意瞬间烟消云散。
那支骑兵像飓风一样,从自己的大营边卷过,顷刻就跑到了自己身后消失不见了。
6000人以上,还是一人三马!
刘仁恭清楚地估计出了对方的兵力。
不过迷惑的是,对方居然什么辎重都没有,还直接跑到了自己身后消失不见了。
这是什么操作?
骑兵再猛,攻一座城也不是说下就下的。
你连粮草都不用吗?
就这样,即便跑到我后方守备空虚的城池,也是找死的命。
他马上找了踏白营的营将,让人派出一都的士卒,紧紧跟住对方。
不过,一个多个时辰后,疑团就解开了。
冀州城城门大开,2000铁甲万虎军,护送着几百辆大车的物资和数千民夫,一路向刚才骑兵消失的方向而去。
卢龙军本来就是耗着蓟州的驻军的,所以根本没有采取什么围城的方式,只是在西城门外几里远扎了大营而已。
刘仁恭估计对方是派了人进城联络了,所以城里立刻调运了物资支援。
现在的问题是,打不打?
自己的五万人马,只有4000骑兵,还都是轻骑兵。
不说打得过打不过这2000铁甲重骑,关键刚才擦身而过的6000骑兵去了哪里,又会不会回来支援?
刘仁恭眼睁睁地看着这支庞大的辎重队伍从自己鼻子底下穿过,一直消失在后方的视线里。
所以,这8000骑兵是准备袭击幽州?还是别的地方?
不对!
他略显浑浊的眼眸里瞳孔突然一缩。
这是瑞州来的骑兵!
平州和蓟州的兵力他事先是摸过的。
王彦章在平州放的主要是步兵,足有6000人,再加上4000骑兵辅助,摆明了是等着你攻城的。
眼前的蓟州有4000步卒,其他的都是骑兵。
那么契丹人呢?
围着瑞州的二十万契丹人是瞎子吗?会任由这6000骑兵离开?
有一道闪电似的光芒从脑海里闪过,匪夷所思到自己不敢相信。
契丹人走了?或者说是败了?
夏天还没有走远,他却突然打了一个冷战。
这个猜想他都不敢再想下去了。
傍晚,用过晚餐的卢龙军营里一片安静。
白天的事情在普通士卒眼里根本没有什么判断。
那些骑兵去干嘛,或者自己的节度使有没有派出别的部队去围堵都和他们无关,也轮不到他们关心。
中军大帐里,一圈营将以上的将领围成几个圈团坐一堂,他们才是决策的人。
包括高思继和弟弟高思祥在内的所有将佐,看着刘仁恭阴郁的脸色,心里忍不住地猜测。
踏白已经把跑到自己身后的骑兵行踪汇报上来。
这一支安东军,直接在自己身后10里处扎营了。
而且对方根本不介意你的窥探,连常规的驱除踏白都懒得做。
相反,安东军也放出了数百踏白军,都已经跑到了自己的大营前。
但人家就是摆出了一副各干各的架势,你不惹他,他也不搭理你。
“说说吧,你们怎么看?”听踏白的营将介绍完情况,刘仁恭问道。
他其实已经猜到了安东军的意图,不过这个时候,是需要群策群力应付危机的时候。
即便高氏兄弟,他也不介意重用一番。
“太尉,安东军是存了和我们拼消耗的心,那支骑兵如此扎营,必然会阻断我们的粮道。”谈正事的时候,单可及都是称呼官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