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名张天成，今日前来，是要找吴丙福了却一些因果，可否请二位就此离去，让我们单独谈谈？”

“原来是来救人的，”杨娟冷哼一声，“如果我们说不呢？”

“二位如果执意要杀，我们不会插手，普天之下没人敢随意沾染‘破军独坐’的因果，但是......”张天成平静地说，“这样一来，我的因果便会转移到你们身上，我将不得不在此镇杀你们二位。”

吴丙福心神微动，他对卜卦了解甚少，但依稀知道“破军独坐”似乎是某种命格。

爷爷曾嘱咐过他，不要将生辰八字、出生地点等信息透露给任何人，可眼前的老者，似乎很熟悉他的信息。

他们到底是谁？与爷爷有什么关系？

他口中要与自己了却的因果，又是什么？

“哎呀师父，跟这些邪祟费那么多口舌干嘛？我们就当日行一善，顺手把它们灭了不就好了吗？”年轻女孩嘟囔道，“斩妖除魔还怕什么因果啊？”

说罢，女孩朝吴丙福眨了眨眼，俏皮动人。

“不要多嘴。”张天成沉声道。

女孩撇了撇嘴。

吴丙福用余光观察这个女孩，她看起来娇娇弱弱，身处如此险峻的境地之中，却显得游刃有余，很难想象她有恃无恐的底气是什么。

“你们你一言我一语的，似乎很不把我们放眼里啊。”吴帆顺语气不善，“真要打起来，鹿死谁手可不好说。”

“你们还是听劝比较好，”女孩叹了口气，像是回忆起了不好的往事，“别看我师父平素信奉以理服人，真说不通的时候，他也略懂些拳脚……”

没人理会她，周遭安静了下来，空气仿佛凝固。

局面僵持半晌，双方都没有让步，也没有进一步的行动。

吴丙福心跳加速，这名陌生老者已经明确表示，他不会阻止妖邪杀人，听起来不像谎话。

那个女孩倒是看起来嫉恶如仇，但没有老者的允许，大概率也不会贸然行动。

他知道自己在妖怪眼中就是香饽饽，没人知道，吴帆顺和杨娟会不会放手一搏。

他思索着自己能做的努力，这是他唯一的生机，必须想办法好好把握。

又过了一刻钟，女孩率先不耐烦，说：“你们……”

刹那间，右后方的密林中，一道黑影急射过来。

吴丙福感到一阵寒意，当即想要侧身躲过，却发觉根本来不及。

千钧一发之际，沉闷的鼓声在耳边响起，刚刚还在旁边的女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不见。

吴丙福回头一看，只见女孩蹲在树梢上，眼尾上挑狐媚，脸和手臂生出细密的鳞片，化为爪子的右手抓着一只人面蛛。

咚！

女孩敲了一下腰间的鼓，随后用戏腔高声唱了起来，在漆黑的山林中显得尤为玄秘：

“左手拿起文王鼓，右手拿起武王鞭！鞭要一打鼓就响，鼓要一响请神仙！”

锋利的爪子深深刺入蜘蛛的脑袋，人面蛛八足微微抽搐，墨绿的血液从脑袋的孔中流出，几息后彻底断气。

出马仙？

吴丙福暗暗心惊，难怪女孩如此镇定自若，实力当真深不可测。

女孩舔了舔嘴唇，拎起蜘蛛，慢慢张嘴……

“月婉，不要乱吃东西。”张天成的语气淡然。

柳月婉如梦初醒，赧然一笑，从树梢上一跃而下，随手将人面蛛丢到一旁。

“两位此举的意思，是决定动手了么？”张天成面无表情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