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婉一愣，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性子还挺急，你以为御术司是你想加入就加入的啊？”

“呃......”吴丙福有点尴尬，“都需要些什么条件？”

“总共有两个条件，”柳月婉说，“其一，便是习得某一流派的方术，这你已经满足了，而且已经是技艺相当精湛的扎纸匠了。”

柳月婉继续说：“其二，加入御术司的时候，你的寿元必须至少剩余五十年。”

吴丙福问：“这是为何？”

柳月婉回答道：“方术一途，本就是向天祈术。凡人无论是修炼还是使用神仙之术，都有违天道，所以必须献祭寿元，这你应该明白的吧？”

吴丙福点头，每次使用替身纸偶，他都消耗了五年寿元。

柳月婉继续说：“当然，凡人寿命不过百，只是消耗自身寿元，不消多久就得命丧黄泉。但是平定殃祸，属于替天行道，可以积累寿元。”

柳月婉补充道：“然而平定殃祸殊非易事，七成术士耗费大量寿元，仍未能平定殃祸，最终英年早逝。故若无足够长之寿元，是没有本钱修炼和平定殃祸的。”

柳月婉说到这里叹了口气：“每位踏上方术一途之人，命格都属下等，如果无法加入御术司，多半一生会过得孤苦伶仃。”

“不过他们的命格都没你倒霉就是了。”

吴丙福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在前庭看见的那些人，看起来都那么古怪。

踏上方术一途的，皆是是苦命人。

吴丙福忽然问道：“等等，你说平定殃祸可以积累寿元，那岂不是只要持续平定殃祸，便能长生不老？”

“你想得倒美，”柳月婉翻了个白眼，“超出本身寿元极限的，被称作‘有垢寿元’，如果你到了寿终正寝的年龄，却还剩下‘有垢寿元’，便会被天道所厌弃，导致晚年不详。”

“况且寿元只是你寿终正寝的年龄，就算阳寿未尽，你依然有可能因为意外或者瘟疫殒命。”

吴丙福微皱眉头：“晚年不详？什么意思？”

“不知道，”柳月婉耸肩，“我也没见过这样的人，据说御术司的那些老前辈们，都会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主动散掉多余的寿元。”

吴丙福不再纠结于这个话题，转而问道：“那我如何才能得知自己还剩多少寿元？”

“一个时辰之后，正殿会举行‘寿龄鉴试’，届时御术司资深的相师和卦师们，会为你们测试寿元。”柳月婉说，“师父算准自己回到御术司的日子，专门将鉴试定在今日，刚刚便是去筹备这件事去了。”

“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柳月婉问。

吴丙福思忖了一下，又询问了寿龄鉴试的规则，以及御术司的基本情况，柳月婉都一一作答。

柳月婉伸了个懒腰，说：“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吧，我要去休息了，待会儿正殿见。”

起身刚走到门口，她又想起什么似的回头，说：

“哦对了，师父说，由于帮你太多会因果缠身，你的其他问题，他暂时无法为你解答。但是你每处理一件殃祸，便可以此作为交换，得到一个问题的答案。”

“还有，在你实力足够之前，最好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你是吴丰喜的孙子。”

吴丙福确实心中还有许多疑惑，比如为何爹娘会被夺舍，还有如何才能找到那两个妖怪。

无论如何，要想知道这一切的答案，必须先加入御术司。

……

半个时辰过后，吴丙福来到正殿。

正殿内人山人海，数量之多让吴丙福不禁感慨，天下命苦之人竟然如此众多。

十几台书案摆在正殿中央，每个书案都有个身着锦袍的人坐在后面，张天成也在其中。

离鉴试开始还有点时间，吴丙福在正殿内来回踱步参观，却注意到总有不善的眼神向自己投来。

他很疑惑，自己初来乍到，根本不可能得罪任何人，为何会有这么多人对自己抱有敌意？

暗暗观察一番后，他发现对自己投来不善眼神的，都是年轻男子，豁然开朗。

敢情这帮人都是柳月婉的拥趸，见自己居然是跟柳月婉一起回来的，正吃飞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