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西海乞丐没有听清。

“你是无灵族？不然你为何害她？”牧少游盯着他又重复问，炯炯含有敌意。

霍雨双、宁采风、柴夫卢、宝山等凛然打了个寒颤，院士被无灵族附体的事情刚刚就发生在眼下，此刻的忽然到来的西海乞丐难道也是？他们下意识的捏紧了拳头，靠拢在一起，挡在了小龙女前面。

西海乞丐骂道：“你这臭小子，昏头了吗？你也不想想，无灵族有本事附我身体？”

宝山怯怯的吼道：“很难说哦……那你怎么证明你不是？”

西海乞丐一时间左右为难，哭笑不得，他忽然灵机一动，念了一段发咒，舍利钵不知从何处跳了出来，彭的一声，不偏不倚，正扣在他的脑袋上。

乞丐摊手说道：“舍利钵的收摄之法独一无二，这个总错不了吧？”

这是错不了的，牧少游紧绷的神经刚刚松弛下来，可是刚刚好转的小龙女又晕了过去，让他神智大乱，再度陷入绝望。

乞丐拍着舍利钵，忽然悟出了什么：“我懂了，就是这个舍利钵的原因，你在钵里经历生死造化之后，真元之力已经变得和任何人都不同，小龙女吸收了你的真元之后，已容不得其他，现在也只有你能救她活命了。”

牧少游心中悔恨交加：原来我以前做过的每一件事都是祸福相依的，而且没有一件事情会循着自己的意志完整的实现。

现在只有一个想法：只要能救小龙女，做什么都行！

只听乞丐说道：“青龙族的生死玄关就在龙角上，你按我教你的手印试试，或许能更好的发挥你的真元之力。”

牧少游腾出轻握着小龙女的手，小心翼翼的结成手印，放在小龙女的龙角的生死玄关上，再度尝试，忽然发现四肢疲软，几乎虚脱，才知刚才真元消耗的太厉害了，远比大战北冥七剑，龙引人和舞娘的时候，还要消耗的多得多。一个人的真元总有枯竭的时候，他不知道还能维持多久，如果他不行了，小龙女也就不行了。

很有可能，稍有不慎就会亲手杀死自己一心要救的人。

随着真元缓缓吐出，光晕再次浮现，这一次这些光晕没有只停留在头部，而是沿着经络迅速流遍了全身，牧少游的真元经由生死玄关后畅通无阻，圆融无滞，重新稳定了小龙女奄奄一息的神魂。

生死造化之后，他还不知道自己真元的极限在哪里，这一次他将会得到答案。

牧少游凝心静息，缓缓从身体内提取真元，一股淡淡的氲氤从他四肢百骸中透出，慢慢的包围了他，真元之力开始重新积聚、攀升、至于巅峰。

牧少游置身于一团烟晕之中，小龙女置身于一团光晕之中，远侧看去，两个晕团突破边界，开始慢慢融合，最终把二人包裹在一个轮廓模糊的，混沌不清的圆球之中。

像一个飘在烟霭当中的，并不剔透的卵。

西海乞丐也不曾见过这种景象，惊讶之余也无法干预。

大家都只能待在“圆卵”之外，呆如木鸡，仿佛站在时间之外，去等待一个生命的涅槃，保卫一个垂危的生命。

这是通天楼历史上最黑暗的一天，凡是参加大会试的修行者，除了小龙女生死未卜之外，都无法挽救了，更加痛惜的是不少一开始就被看好的年轻才俊也陨落其中。

被无灵族附体的三级院士在通天楼院士的围攻下，都选择了自尽而亡，这是一批无灵族死士，附体之后便永远回不到无灵之境，他们用这样代价扼杀了修行者中的新星，破坏了大会试，而更糟糕的后果是，引发了通天楼内部惶惶不安的，肆无忌惮的彼此猜测、怀疑、和攻忤。

各级院士之间也开始相互怀疑，言行习惯都处在彼此的审视之下，就怕露出不同以往的痕迹，也时刻提防被身边好友刺杀。

北冥家族首当其冲受到了最大的质疑。

一个来自太行学院的年轻修行者因不满北冥鸿鹄组织的大会试，动了刀剑，被当成了无灵族的刺客，遭到了北冥七剑的无情斩杀，引起了群情激愤。

五贤之一的雀观同样饱受质疑，很多院士的开始联名质疑：从悲剧发生的时间来看，防卫森严的通天楼就是在雀观进行夜巡换班的时候，被无灵族渗入进来的，雀观难于申辩，难辞其咎。

一直以来负责名录审核的仲王同样难辞其咎。

而负责刑司的龙引人早就不被众人信任，更是众矢之的。